第74章 .慘劇(第2/4頁)

白旭憲慘叫一聲,右拳松開幾分。

言昳垂眼,再次擡手,用力砸了下去!一次次砸下去!

每一次,都伴隨著輕微的哢嚓骨裂聲,最後一下,她狠狠砸在他攤開的手指上,每一根手指盡碎。

白旭憲劇烈的哆嗦起來,口中嗚咽著慘叫,李月緹在屏風那頭幾乎站起來了,緊緊蹙著眉頭。

言昳笑起來,拎著花瓶的瓶口,將沾著點點血跡的花瓶,貼在了他臉上:“將近十年前,趙卉兒不也在這屋裏慘叫了嗎?你那時候態度還不如我好呢。畢竟我現在可沒有嫌棄你的叫聲……”

白旭憲抖得更劇烈了,他顧不上指骨盡斷的右手,轉過頭來看向言昳,仿佛見了惡鬼。

言昳跨過來,重新拿起那張和離的契書,捏起白旭憲指骨斷裂後動彈不得的拇指,沾了一下地上的一攤紅印泥,而後蓋在了和離書上。

她吹了吹,笑:“你看咱們這麽配合的多好。冬萱,幫我把下一張拿來——看,這是要將我送到言家,請求言家收留我的信件,這也來按一個吧。”

白旭憲現在當然沒有不配合的能力,也按上了指印,只是他整個身子開始往柱子的方向縮去。

言昳喜笑顏開:“從今往後我便是言昳,不再是你的女兒了。哪怕你死了,這白家的家業對我來說,也不過是塊抹布而已。我可不願意為了這點錢財,就背著我最討厭的姓氏。”

她正要回身去拿剩下一些書信,白旭憲口中的布團竟然掉落下來,他啞著嗓子低低哀叫了一聲,發現自己能出聲後,竟然一邊往後蜷縮,一邊聲音顫抖道:“卉兒,你……你是不是……”

言昳背對著他,笑起來:“是不是冤魂附身,是不是惡鬼重回,只為了向你索命。”

白旭憲竟涕淚橫流,掛著那骨碎肉軟的右手,狼狽的想要坐直身體:“不是我……不是我非要殺你的!是你一點都不想著我!是你為了自己的家族,卻要舍棄你的丈夫!我也當時沒想要殺你——”

言昳知道,白旭憲上輩子厭惡她,恐懼她,正是因為他一直覺得趙卉兒的一絲冤魂,附在了她女兒身上,來向他討債了。

言昳幹脆笑道:“我都從陰間地府回來了,你跟我說這些假話,以為誰能信。”

白旭憲倒吸一口冷氣,聲音發顫:“我不是……我……”

言昳回身,倚著長桌,冷冷的看著他。

白旭憲舌頭幾乎發苦發麻,他望著那高高在上且驕傲的眼神,趙卉兒到死都是那樣的目光。

查清趙卉兒生前的事情,孔管事的夫人是最大的突破口,也是從她,言昳得知了一些府上舊日奴仆的名姓,一路追查,詢問,終於從很多人口中拼出一些往事。

聽說趙卉兒第一個長子,是在京師去世的。

當時是趙卉兒因風寒在家,白旭憲便獨自帶著孩子與眾多高門貴族一同踏青出遊。

但當時,已經有大筆風流債的白旭憲,正巧跟同行的某位同僚的妻子有些婚外情,便把孩子交給奴仆帶,自己找機會在山上搭起的營帳裏,與人私會。

長子卻不願意只跟奴仆在一塊,央求著要去找爹,奴仆送長子過去時,差點撞破了白旭憲的好事。白旭憲看那奴仆的賊眉鼠眼,打探多嘴,就知道送孩子來未必是真,想撞見他的事兒才是真的。

他便驅散奴仆,給長子牽了匹小馬在附近的草地上玩,說若是有人來了,就讓孩子吹馬哨。

孩子哪知自己是在給爹的偷情放風,只覺得跟爹在玩遊戲,就乖乖在外頭一邊給小馬梳毛,一邊捏著哨子放風。

白旭憲完了事提上褲子,也沒聽到哨聲,滿意的要出去誇誇孩子,卻發現孩子不見了。

踏青變成了尋孩子,最後才在山中溝澗內尋到了失足摔死的長子。

白旭憲回去對著喪子痛哭的趙卉兒百般抵賴,趙卉兒也不傻,多問問奴仆,也與當日去踏青的其他高門貴族女子私下套話,幾乎套出了個事實。

聽有些下人說,雖沒見到當時的場景,但趙卉兒好似拿刀要殺白旭憲,二人幾乎決裂,趙卉兒當時怒罵白旭憲,說要詛咒他“白家斷子絕孫”!

因白旭憲正值要升官調任的時候,趙家家主不是趙卉兒的親生父親,竟然勸她不要和離。

趙卉兒一怒之下,將白旭憲偷情的事捅了出來。

白旭憲一時間名聲掃地,不但沒成功升官,還一落千丈。那位與白旭憲偷情的已婚女更是羞憤自殺。

白家、趙家更都覺得趙卉兒太無理取鬧,兩家說得上話的男人,紛紛指責趙卉兒自私自利。趙卉兒鬧得如此難看只為了和離,卻沒想到趙、白二家正是聯手的時候,白家有沒有能夠聯姻的小輩,就不許趙卉兒離婚。

而當時趙卉兒風寒未愈又遭變故,一人奔波於尋找長子死去的真相,累病交加,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