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告知(第2/3頁)

一切報道裏,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麽遠謀深慮,沒有大計!豪厄爾是個受傷昏迷啥也不知道的,梁栩是個腦子不好啥也沒辦成的,柏沙·馬丁稀裏糊塗就這麽死了!

……不過梁栩心裏很清楚,這樣裝傻,對輿論與外交來說或許是最好的。少了很多後續的連鎖反應。

但他本想借此提高自己的名聲,卻都成了泡影。

他真想把這一份報紙都撕碎了扔回給言昳,卻沒想到翻到後頭,卻發現她又寫了幾行字。

梁栩抱著可能被氣死的覺悟讀下去。

上頭寫道:

“此事突發,於你而言,沒有損失你的任何名聲、無功無過,便是好的結果了。更何況,東印度公司畢竟與大明有合作有仇怨,也有不知道背地多少臟。你若是以王爺的身份,幫他太多,等到有朝一日豪厄爾做錯事,被大明百姓認作罪人,便是你名聲反噬之日!”

他讀完後半晌無言。

梁栩一時間真是既憤怒又……無處去發火。

她說的很有道理。

明明他感覺自己很憋屈無力,但又不得不承認,她在這方面確實沒說錯。如果豪厄爾日後被爆出來虐待勞工、甚至坑騙大明其他產業,那幫他上位的梁栩,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

這種感覺,簡直像是他被她耍到連生氣的立場都沒了。

像是他自己都承認了。

他竟然……不如她。

梁栩身邊的侍衛小心望著,以為沒逮到想見的人,他必然大發雷霆。可梁栩情緒幾番起伏,最後竟露出幾分黯淡神色,爬上馬車,重重的癱坐在車內座位上,道:“走。”

另一邊,言昳和寶膺坐在飯堂角落的桌椅邊,倆人各端著一杯熱玉米粥,低聲交談著。

“你說來找你爹的那個女人,你見過嗎?”言昳也不好說,是芳喜還是駙馬爺搞過別的女人。

寶膺搖頭:“沒見到,但那女人似乎帶著孩子來了,但他們人在哪兒我也不清楚。我只聽到我爹說……要把那女人送到白府去藏起來。”

言昳震驚:“你爹的外室,往我家送?當我家是窯子嗎?!”

寶膺也很尷尬,捏緊了杯盞,艱難道:“我爹身邊有個仆從也在問,說白家不好收留這女人吧。他卻說白旭憲會收下的,因為……那女人就是白旭憲塞給他的。

言昳眼前一黑:真是芳喜,那豈不是她費大力把她放出去,她卻被塞了回來嗎?!芳喜蠢到了什麽地步,為什麽要跑到公主府去?為什麽?

“而且他說,白旭憲欠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不敢不幫他掩藏。”寶膺垂著頭道。

言昳皺眉:“天大的人情?這倆人是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我早知道了——哦別怪我罵你爹,看你這個表情,你應該也稍微知道你爹是個什麽人吧。”

寶膺輕聲應了一下。

言昳:“我就是在琢磨,白旭憲能欠他什麽人情?”

寶膺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爹其實也不算閑職,他跟我娘成婚之前,就是當年的律科進士,在刑部任山東清吏司郎中。與我娘成婚後,隨遷至金陵,又做了幾年南直隸刑部員外郎。”

言昳托腮:“南直隸刑部長官,可比在京師的時候主管某個省部實權大得多。畢竟各省府都有自己的刑部,京師反而被架的太空。”

寶膺:“是,不過我娘三年多被軟禁宮中之後,他也被升遷至了南直隸刑部左侍郎,看著官位高了,卻是個虛職。”

言昳眯著眼睛:“虛職未必是不好使。你爹是考律科出身,從頭到尾都是再跟刑獄律法打交道。我爹欠他的天大人情,是不是也跟這種刑案有關?”

寶膺搖頭:“這……我不太清楚。”他摳了摳桌子上木紋,道:“但我爹幫忙辦過一些命案。甚至我娘也會要求他給人遮掩案子。”

這倒也不讓人吃驚。

他有駙馬光環,又是刑律的專業出身,估計人脈也很廣博,在京師、山東和江浙的刑獄都很有勢力把。

雖然不足以給公主相比,但很適合補足一些公主不好涉及的腌臜處。

言昳:“你是怎麽打算的?”

寶膺伸長腿,吐出一口氣:“這事兒,如果讓我娘知道了,她會很不高興的。甚至哪怕是讓梁栩知道了,都會招來禍患。”

是,所以前世,十三歲的梁栩把芳喜早早就給殺了。

言昳突然道:“你想讓我幫你殺了這女人和孩子嗎?”

寶膺嚇的臉都白了:“什麽?殺、殺人?你怎麽會這麽想,我怎麽也不會去殺一個小孩啊!”

他滿臉驚悚,言昳卻很淡定冷靜。

言昳:“嗯,你如果開口了,我也不會去做。”

她上輩子也不是手下沒有過人命。

但那是有仇有怨她才會做的。

寶膺連忙抓住她衣袖:“你突然說這話,真是要嚇死人了!我就是想著,你若是能見到那女人的孩子,能不能幫我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