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入贅(第2/4頁)

言實接著道:“年後必然要對倭地開戰,此時卻調撥軍力到江內,或許不妥。”

梁栩夾了一筷子青筍,道:“有什麽不妥,本來不就要練兵嗎?把這次設防變成練兵就好。”

言實:“海戰與江戰截然不同。”

梁栩:“你要知道若此事擴大,後果會多麽嚴重。”

言實沉默了。

元武拿起酒杯,朝梁栩起身敬酒碰杯,道:“按照王爺的思,這傾茶事件的罪魁禍首,是那位柏沙·馬丁對嗎?他遠東在北海、東海的最後一塊殖民地,就是南高麗,七八年前我們也同高麗王聯手收回了殖民地——”攻打下南高麗,正是言實將軍近些年最大的功績之一。東印度公司在遠東北部失去了最後一點領地。

柏沙·馬丁現在唯一一座督府在越南的安義一帶。

柏沙算得上東印度各代理人裏,地盤少的可憐的那個了。不過歐洲各國還是依賴著來自大明的不少低廉工業和紡、茶、煙三大產業,所以柏沙·馬丁在喬治三世那裏的政治地位不算太低。

元武雖然帶著迂腐文人的眼鏡子,模樣老實到看起來好欺負,心卻比他爹狂野的多,道:“若皇帝首肯,或兩廣總督、南地的婁伋同,咱們說不定能派一隊船只去南越的安義。”

他的思是想要釜底抽薪,直接幹了這柏沙·馬丁。

梁栩也被元武的想法一驚,道:“這舉動太張狂,會引起歐洲各國不滿,他一死,也動了東印度公司一大片產業,他們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言昳轉了轉茶盞,笑道:“我覺得柏沙·馬丁死了是再好不過,但咱們要理清楚,怎麽讓他死,才能死的所有人都能接受。大不列顛的皇帝不覺得丟臉,生還能繼續做,甚至東印度公司還能跟我們和善下去。”

眾人目光往她身上瞧來。

言昳托腮勾起唇,眯著眼睛笑道:“死在咱們手裏沒什麽問題,但一定要能好好遮掩這件事。誰能遮掩住東印度公司裏的人?只有他們自己人了。再說,這個關頭想殺柏沙·馬丁也不用跑那麽遠,讓他自己來不就是了。”

梁栩一愣:“他們自己人?你是說……豪厄爾?”

言昳笑的柔情蜜,話卻讓人背後發寒:“我們只是懷疑那放冷槍的人,是柏沙·馬丁的人。但豪厄爾應該能百分百確認,否則他不會甘願被金陵衛兵保衛著,住在教會醫館的。這對表親都已經到了相互殘殺的地步,咱們能不利用嗎?只是,到時候還是需要言實將軍調撥艦船。”

梁栩經過前幾天的事兒,心裏稍微有點打底,在言昳將她的計劃娓娓道來時,只是心裏驚詫,面上不顯。

但言實一家三口,則把驚愕寫在了臉上。

言實其實剛剛一瞬,看見言昳和涿華對視一笑,想著這兩個孩子在一起上了好幾年學,說不定還真有些緣分情呢。這女孩虛歲都快十四了,距離談婚論嫁也不遠了,他雖然對白旭憲說不上喜歡,但或許可以問問涿華的思。

現在看來,這女孩簡直多智多思,透徹狠辣,遠勝其父!

而且,她沒有遮掩藏拙的思,不是因為少年狂放,而是她好像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股自立的底氣。

言昳現在確實有些底氣,她產業初見雛形,更何況裝傻對她來說好處已經不大了。她現在就要打算擠進這幫掌權者裏,再裝天真小女孩,只會被當做嫁人的備選,而不是事業合作的備選。

言昳沒喝酒,這破地方的飯她也沒吃飽,一桌人聊到了傍晚時分,窗外松竹的景致又落下雪來,梁栩才道:“那如此便成了,本王在此先敬將軍一杯。”

他擡起杯盞,又轉向言昳,笑的眉眼霽色:“也敬白二小姐一杯。一切謀劃只為大明永昌、家國安康。”

大明永昌?呵。

皇帝吃個雞蛋記賬三十兩銀子的大明,川渝勞工連褲子都買不起的大明,每年有三十多個稱王稱帝的農民叛亂的大明——咱們祝它永昌。

言昳笑道:“永昌。安康。”她跟梁栩和言實幾人碰過杯子之後,順手將杯子遞給了身後的山光遠。

梁栩一愣。

言昳撒嬌道:“我不會喝酒,又年紀小嘛。讓我家護院代我喝了,也算是盡了我的心。”

山光遠手裏忽然被塞了個酒杯,也有些發愣。

但言昳都這麽說了,他也便一仰而盡。

梁栩眸光閃了閃,道:“好。今日談成了這樣的大事,本王也心安了!”

席散人也散,出門的時候大家推拒了再推拒,終於梁栩先一步走出去。

言昳和言涿華多聊了幾句閑話,說了幾句課業走在後頭,到門口後,梁栩邀請言昳同程,言昳卻拒絕道:“我自個兒讓秋遠閣的人幫我叫馬車就行。小輩現在這兒送過諸位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