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寄生

被踐踏、被破碎, 無論是聲勢磅礴的大招,還是那些暗中耍的小手段,全部都沒有辦法祈禱任何的作用。

越是和利姆露打下去, 羽衣狐便越感到心驚。

她不想要承認,但是卻沒有辦法否認, 無論再怎麽樣的手段頻出, 自己與面前的少年之間卻終究還是擁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羽衣狐終於是焦躁和緊張了起來,再不復之前的輕松與傲慢。她的右手在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的情況下, 時不時的會在小腹上輕拂過, 但是又一觸即離, 似乎身體認為,這樣的行為能夠幫她舒緩自身的緊張、以及從這個動作裏面獲得安慰一樣。

利姆露卻是將這一切全部都看到了眼底,視線再落在對方平坦而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腹上時, 也不免多了幾分的猜疑和謹慎。

“對,你已經開始食用生肝了。”

利姆露喃喃著,像是在同羽衣狐交談, 但又像只是在自言自語。

“所以……那個東西,無論是什麽, 也已經在你的身體裏面紮根、被孕育, 在不斷的汲取營養了才是。”

或許是因為利姆露的目光過於長久的在羽衣狐的小腹上徘徊,所以也引起了在場其他人的注意力——不僅僅是羽衣狐的注意力, 還有……

“唔!”

利姆露感覺自己的雙眼猛的一熱,就像是用熱毛巾捂在了眼睛上面一樣。

然後世界在他的眼睛裏面,就成為了不同的模樣。

其中最明顯的就是……

利姆露“看”見了羽衣狐的身體裏面的那一小縷黑紫色的煙氣,牢牢的盤踞在羽衣狐的腹部——更準確一些來說的話, 是在一海之隔的那個唐國的典籍當中,最常被提到的“丹田”處。

那縷黑紫色的氣息將這裏當作了正中心的根據地, 然後朝著外面探出去了細如發絲的、幾乎無法被察覺到的小小的煙氣。

這些煙氣順著羽衣狐的血管延伸,分別紮入了她的五臟六腑當中,從這些作為一個“生命體”來說,都最為核心的這些臟器處,瘋狂的汲取著營養、妖力、一切有形亦或者是無形的成分,來助長自己的成長。

仿佛一只趴在羽衣狐身上的、吸血啖肉的寄生蟲。

[夏爾,你做的麽?]

這樣突然“透視”的情況,不管怎麽想,都和夏爾脫不開關系。

[是。]

這並非什麽需要對著利姆露隱瞞的事情,因此夏爾爽快的承認了。

[因為察覺到了您想要弄清楚在羽衣狐的身上究竟都發生了一些什麽的緣故,所以我自作主張的幫您開啟了眼睛的能力。]

[哦哦,這樣啊。]這的確就和利姆露一開始所設想的一樣,因此他倒並沒有覺得有被冒犯到什麽的,反而很開心,[果然,有夏爾在的話,就是會很方便呢!]

夏爾:[您不會覺得我擅自主張嗎?]

[當然不會,不如說,我很慶幸夏爾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

利姆露輕笑了起來。

他沒有那種過分的、對於力量亦或者是權利的追尋,比起蓬勃的野心,如果可以的話利姆露無疑更願意當一條能夠安心的躺著的。與自己所看中的友人們一起過著和平、寧靜、祥和的生活的鹹魚。

而夏爾對於利姆露來說,無疑便是十分重要的家人。他能夠隨時隨地的、在任何夏爾需要的時候將這一具身體的操縱權毫無保留的出借,自然更不會在意夏爾是“為了他好”,而自主決定開啟的技能。

反正他自己也不懂這些啦,既然夏爾精通此道並且可以代勞的話,那不是很好的一件事情嗎?

在利姆露的字典裏面,面對著夏爾或許壓根就沒有“防備”這兩個字。

他甚至是反過來詢問:[夏爾你能對比一下嗎?羽衣狐身體裏面的那些氣息……與我們之前在平安京遇到的八岐大蛇之間的相似程度?]

這其實是一個有些強人所難的要求,因為那東西畢竟是紮根在羽衣狐的身體深處,哪怕是剖開她的胸骨與皮肉都不一定能夠挖出來,更何況是隔著這樣的遙遠的距離。

然而夏爾如今卻也今非昔比,如果並不強求將那玩意兒給取出來的話,僅僅只是勘探,對於無比接近神之王座的夏爾來說並非難事。

羽衣狐謹慎的盯住了利姆露的行動。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對方突然停下了不再動作,但是有了之前那一波的拉扯,羽衣狐並不敢想著自己能夠趁機上前去從利姆露那裏得到什麽便宜。

她又仔細的看了看利姆露,試探性的後撤,想要朝著一旁靠過去。

但是不動作還好,這一動作,立刻就將那邊原本還似乎有些神遊天外的利姆露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來。

少年人像是終於意識到他們之間的對決已經拖的太久,稍微的翻轉了一下手腕,身形一閃,再出現的時候已經站在了羽衣狐的面前,手中的長刀平平舉起,沒有任何猶豫的照著羽衣狐的面門劈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