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爭辯

“什麽？”

趙書寧看著陌顏。

陌顏低沉的聲音響起。

“如果你不是洛秋，你這些年來，為什麽不說，你為我樓蘭百姓做了這麽多事，又是為何？”

“在我眼裏，無論是若羌的百姓，還是樓蘭的人民，他們都是鮮活的生命，都同樣值得尊重，至於我為什麽沒有告訴你我不是真正的洛秋，陌顏大人，我與你說過，也提過，可你相信嗎？”

陌顏沒有說話。

趙書寧又道：“我留下來，便是想要救更多樓蘭的百姓，陌顏大人，每一次與若羌爆發戰爭，最後損失慘重的，都是那些百姓，為什麽，為什麽大家就不能和平相處？”

“和平相處？這話說得多麽輕巧，你可知早些年間，若羌強大，擅長馬術，他們與我們作戰的時候，可曾想過與我們和平相處，若是一昧的隱忍和退讓有用的話，那我樓蘭，如今只怕是成了若羌的土地了。”

趙書寧知曉。

知曉陌顏對樓蘭的感情。

他絕不允許自己的國家被其它國家侵占，哪怕一分一毫。

“若羌與樓蘭這些年，邊境沒少發生摩擦，可是，這不是若羌一方的過錯，很多的時候，是樓蘭占著身強體壯，強行搶了若羌的女子，這才會造成他們頻頻爆發不和。”

陌顏一下子站了起來。

他雙目之中含著怒火。

“這有什麽不對，在我們樓蘭，若是遇到喜歡的女人，定當是要搶回家的，是若羌那些男子太弱，這樣弱的身子，怎麽能保護好那些女子。我們樓蘭男子，有何不對？”

趙書寧無法理解這種邏輯。

便又說道：“可樓蘭，還有一個規矩，這個規矩，卻是極其沒有道理的，你說樓蘭男子將女子搶回來之後，是為了讓她過上好日子，那我便問你，女子若是真心喜歡上那男子，那這一生，是不是只能與那男子成親生子？”

陌顏沒有說話。

因為他知道，接下來趙書寧要說的話是什麽。

關於這一點，他沒有辦法反駁。

“在樓蘭，如果女子與男子成親，男子若是健康還好，他們夫妻二人，還可以和睦相處，可若是男子不小心暴斃了之後呢？你們這裏的習俗，便是要將此女嫁給男子的父親，或者是男子的兄弟，陌顏大人，我無法對你們所傳承下來的規矩做評價，可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倘若有一天，你遇到了喜歡的女子，你得到了她，而後，你不在了，你願意將你的妻子貢獻給其他男子嗎？”

樓蘭的風俗，本就有些古怪。

趙書寧這些年來，便一直著重與改變這些不成文的封建規矩。

陌顏沒有說話。

其實他的答案，趙書寧也猜得到。

陌顏占有欲極強，嫉妒心也不小，若是屬於他的東西，別說女人了，就算是一件小小的物品，他也絕不允許別人染指。

“如果是你，就不行。”

陌顏開了口。

趙書寧道：“你什麽意思？”

“如果將來，我的妻子是你，那麽這個規矩，我會讓人廢除，可若不是你，那麽這條規矩，繼續存在也無妨。”

趙書寧連忙道：“我與你討論的，不是這個問題，我的意思便是，若羌與樓蘭之所以百年以來不停的爆發矛盾，那是因為兩方風俗不一樣，所以才會有諸多摩擦。”

陌顏：“所以呢？”

“所以什麽？”

“所以你與我說這些，是希望我將樓蘭拱手讓給若羌，讓給你在若羌真正的父母，是嗎？”

“我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可你字裏行間，都透露著這個意思。”

趙書寧後退。

陌顏欺身上前。

“陌顏，我不是洛秋，不屬於你樓蘭。就算是真正的洛秋，她也該有選擇的余地。”

“我說你是，你就是。”

陌顏偏執的目光中，趙書寧隱約見到了一絲熟悉感。

有一人，與陌顏好生相像。

墨白，對，是墨白！

趙書寧連忙閃開。

“陌顏，你瘋了。”

“我是瘋了，我被你，搞得快瘋了，秋秋，你知道我將你帶回樓蘭的時候，你只比我的巴掌大一些，你可知道，一開始的時候，我便只是將你當成我樓蘭的天定之女對待。”

趙書寧後退。

陌顏的表情此時變得有些可怕。

“可是，你長大了，越發出眾。”

“你聰明，好學，美麗，你會對著我笑，你會在我沉悶的時候說笑話與我聽，你還會在我勞累的時候讓下人提前給我燒好熱水，在我回來之前，讓廚房裏做好我愛吃的菜，秋秋，是你，是你一步一步的走到我心裏來，你沒經過我同意，擅自住了進來，現在，又想獨自離開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