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會我教

玄朱其實不是剛來, 已經站了好一會兒,她把紫府空間內的時間調得很快,按部就班種完一萬多顆, 發現完全沒有用後才停下來。

外面頂多過去了一刻鐘, 闕玉每次午睡一個時辰左右,也就是說她已經這麽待了將近一個時辰。

什麽都沒做, 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他。

闕玉無論什麽時候, 對她都沒有防備, 在船上睡的很香, 難得是人形, 側躺著, 抱著枕頭,一只腿折起, 翹在枕頭上。

背對著她,臉朝著有太陽的地方, 手心腳心都舒展著,能明顯感覺很愜意。

因為落枕過一次之後, 後來買的枕頭都不高, 反而為了保護他的脖子有些矮, 側躺的睡姿叫他腦袋微微向下傾斜,露出白皙玉潤的頸部。

往下是純白色的褻衣衣襟,卻還不及他本人雪白,帶著淡淡的通透,薄薄一層的皮下藏了淡青色的細小血管,讓她禁不住又想起自己在紫府空間裏幻想過的畫面。

他倒在草叢裏,靈巧的下巴揚起,繃直了脖間的線條, 讓那塊地方更加顯眼,像引頸的白鶴。

被不知道是誰的人咬了一口,鮮血橫流,順著微微凸起的喉結,一路到了鎖骨。

那一口讓他喪失行動能力,宛如廢棄的精致娃娃,頹喪的躺在原地,狹長的狐狸眼微微眯起,裏頭黑白分明的瞳子因為瀕死而蒙上一層薄霧。

他就這樣在奄奄一息的狀態下一直被人折騰到清晨,渾身皆是紅紅紫紫的痕跡,早上第一縷陽光照過來時,他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真美。

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有一種這樣的感覺。

漂亮的像人間燦爛綻放的煙花,驀地沖到高處,給人們留下最精彩的一刻後黯然退下,消失在雲層中不見了蹤影。

可不就像他嗎?

在她人生中刻下最濃烈、最有色彩的一筆,畫畫了一半便驀地離開,絲毫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

他現在也在退離,她感覺的出來,剛來的時候睡在衣櫃裏不肯出來,後來才能坦然躺在小床上,再後來是甲板上,然後在她懷裏。

不知不覺他已經從她懷裏,退到甲板上,然後是小床上,如果她再不做些什麽,很快他就會回到衣櫃裏。

短短幾天而已,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能察覺到他慢慢的疏離,假如再退,從衣櫃裏還能退去哪裏?

也許會和幼年那一次一樣,突然消失不見。

像民間河邊洗衣裳時不留神帶起的泡沫,泛著五彩斑斕的光澤,被風陡然吹起,飄遠到尋不到的地方。

以他的狡猾,再讓他跑掉一次,絕對就是永遠,他不會再留有破綻,會徹底的偽裝成其他人生活,即便是師父也抓不到他。

如果幸運的話,若幹年後倆人偶然間見面,他可能還會帶著一只母狐狸,生兩個幼崽。

狐本性.淫,闕玉體內古老的血脈似乎崛起了,最近一直在看不正經的東西,行為也越來越露骨,昨天幹脆顯出人形赤果著坐在她懷裏。

他也許想——交.配?

如果他實在忍不了的話,她其實……

玄朱擰了秀氣的眉毛。

也可以的。

只要他能恢復就好,別再這樣奇奇怪怪的,即便是她都能察覺到氣氛的尷尬。

她還是更喜歡以前的相處,闕玉恣意的躺在她懷裏,想爬她肩上就爬,想幹什麽都喊她。

現在莫名的有些拘束,像剛來船上那會兒。

睡姿都收了些,沒以前那麽奔放,從前歪東倒西,本來在那邊睡,一覺醒來已經在這邊,追隨著太陽,陽光在哪他就在哪。

今兒很老實,始終那個位置,一直到金輪褪下,他才扭頭面向著她。

應該說朝著桌子上的三昧真火,像個假太陽,依舊可以照射到他,他睡覺只要有光就好,不在乎是什麽散發出來的。

玄朱後來看他被子滑落,上前給他遮了一下,擋住了他的光,把他弄醒了,或者說他本來也該醒了。

他做了個噩夢,指頭微微的攥緊了枕頭,整個人驀地驚醒,現在還沒有完全緩過來,身子依舊有些繃緊,只是瞧起來輕松而已。

玄朱瞅見他打了個哈欠,慵懶道:“既然一萬顆沒用,那就再種一萬顆唄,兩萬顆還沒用,就三萬。”

話裏話外已經帶了些耍壞和看好戲的意思。

他有時候就是這樣,和他的母親一樣,好好的也要使壞欺負一下別人。

平時沒少幹這種事。

玄朱認真的搖了搖頭,“種菜沒用了。”

她很肯定,不僅種菜沒用了,幹什麽都沒用了。

無論做什麽,都會想起他,和他渾身光果的時候,其實昨天坐她懷裏那會兒,她不僅感覺到了重量,還看到了。

平時穿衣洗澡也不避諱她,以前還會防著她,後來幹脆當她的面換,所以他的身子如何,她多少有點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