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求助她了

玄朱愣了許久才低頭瞧去, 白色的、毛茸茸的狐狸拘謹的趴在她懷裏,縮著手腳,和他平時大大咧咧的睡姿太不一樣, 就像第一天被她接進一寸方船上時差不多, 顧慮著什麽,放不開。

可能在怕她責怪?

其實她不會的, 不僅不會, 還很情願?

玄朱望著他, 不自覺想起小時候, 她也曾在第一次坐在他懷裏時緊張、忐忑過, 擔心自己會不會壓到他, 他會不會嫌棄自己?

她束手束腳,保持著一個姿勢很久很久才敢在他懷裏亂動, 他是一樣的嗎?

也在憂心被她厭惡?

玄朱摸了摸他的小耳朵,睡夢中的狐狸有些感應, 耳朵尖抖了抖,沒讓她碰。

玄朱也不勉強, 只輕輕地皺了眉頭。

怎麽可能討厭, 他可是那只隨意走進她童年, 帶著漫不經心的態度,給她小時候添了許多樂趣,讓她枯燥乏味的一生多了些色彩的狐狸啊。

討厭誰都不可能討厭他。

也許還很喜歡?

其實喜歡是什麽?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還是道難題,她分辨不出來,但她知道他和修煉一樣重要,都是日常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喜歡修煉,享受修煉,覺得修煉的時候是快樂的, 和闕玉相處時有同樣的心情,那應該就是喜歡吧?

玄朱闔上眼,重新開始調息。

她不知道怎麽讓他放松,但她曉得一旦她不聞不問,不驅逐他,慢慢的他膽子就會大上許多,和她當年一樣,很快就可以肆意躺在他懷裏恣意困覺。

說起來她突然注意到一件事,小時候是她縮在他懷裏,現在好像互換了一下,變成他躺進她懷裏。

玄朱長睫毛顫了顫,想睜眼再瞅一瞅他,半響作罷,收斂了心思,將注意力擱在修煉上。

就這麽安靜的過了小半個時辰,拘束的狐狸終於動了動。

先是一條後爪伸直,踹在了她手臂上,很快便是一抖,可能已經意識到他現在不在床上,在她腿上,驀地坐起了身。

筆直筆直立著軀體,緊繃了一會兒,看她沒有作為,才又慢悠悠躺了回去,這回換了個姿勢,從趴著,變成了正面朝上,癱著手腳,腦袋枕著她的手腕,呼呼又睡了過去。

比剛剛的睡姿要稍稍適宜了些,身子也要輕松許多,算是個小進步?

玄朱沒管他,看他在接下來的半個多時辰內接連伸手伸腳,爪爪展開又合起,再展開,再合起,反反復復。

她知道這是他睡舒服的表現,平時剛吃完飯他也會這樣,睡著睡著發出得勁的呼嚕聲,腳趾頭分開,虛虛的踩在空中又收回來,再踩再收。

這還不是最安逸的,最快意的時候他還會打滾。

玄朱剛這麽想完,便見他自在的翻了個身,在她懷裏打了個滾。

玄朱一怔,狹長睫毛上揚,睜了眼眸勾頭看他,足足望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又攏了神專心打坐。

中午愜意的時光過得很快,極寒之地的太陽本來就少了可憐,沒多久便整個褪了下去。

一旦沒了陽光,外面的陰寒會迅速爬上一寸方船的防護陣法,屏障內片刻而已,已然結滿了霜,闕玉的狐型就等於赤著身子,又沒帶被子枕頭,直接躺在她懷裏,受不了,很快便會醒來。

玄朱剛準備釋放三昧真火,便見他渾身一抖,蹬了蹬腿,幽幽睜了眼,慢悠悠從她懷裏坐起身,剛睡醒望著四周還有些迷茫,過了一會兒才下地走動。

他不遠處正好有顆球,像是滑倒,又像是刻意的,闕玉往那邊一倒,把球彈去一旁。

得逞了就很開心,勾起嘴角笑的得意,身子也翻了翻,露出白嫩的肚皮。兩只前爪伸直,腳也蹬起,白嫩的肚皮顫顫巍巍拉長,細嫩的肉袒出,柔柔的一層白色奶毛根本藏不住。

他自己似乎也發現了,身子一歪,成側躺著,把小肚子上的嫩肉遮起來。

在原地又坐了一會兒,像是幹過無數次一樣,熟門熟路起來喊她做飯,和早上一樣,要吃煎的煎餅,再多加兩個蛋,煎餅太幹,配上蛋湯才好。

玄朱沒有意見,撐起身子站起來,與往日無異,到廚房凈了手做準備。

闕玉什麽都不會,安安心心當個小廢物,快快樂樂在甲板上玩。

船上其實能供他耍的東西不多,他翻遍了裏裏外外,也只有球和花而已,他只好繼續自己的大業。

玄朱又聽到了刺耳的聲音,闕玉閑不住,再次跑去角落用爪子劃拉,這邊一道那邊一道。

《狐狸的飼養》裏解釋過這種行為,有些狐狸,尤其是公的,有領域意識。

他覺得哪裏是他的,就會在那裏打上痕跡,要麽尿上尿,要麽用爪子劃,讓別的狐狸瞧見了自覺離開。

闕玉到底是人,不亂撒尿,只能用爪子做記號,他以前在船艙內時,把後面當成自己的地盤,所以抓痕只在後面,現在看來是把甲板也當成了他的,開始霍霍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