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3章 公孫長夜

“錚！”

一聲疾響，蕭塵手握帝孤，一劍向公孫無忌斬了去，而公孫無忌此時修為大增，原本的仙劍，也被血氣所染，變得魔煞騰騰，兩劍對峙，竟震得四方虛空顫抖不止！

而在其他地方，雙方亦是殺紅了眼，已然不計一切後果，只圖將對方斬殺，滿天陰風大作，聚魂陣裏，魂魄越聚越多，逐漸引得天地異變。

此時在千裏之外，一座青峰之上，有兩名仙風道骨的白發老者以神識窺探著這邊，兩人乃是天門的人。

從外面看，整個忘川之地，已經為一層濃濃的血紅之氣籠罩，當然，這一層血氣，以肉眼是窺見不到的。

此時兩名老者臉上均有微微驚色露出，實在想象不到，整個忘川之地，今日竟凝聚起了如此濃的恨戾之氣，這一層血紅之氣，正是人世間的怨氣、戾氣、仇恨所化。

“等等……你看！”

忽然，左邊的老者臉色一變，在二人神識窺探下，只見忘川之地那一層肉眼看不見的血紅之氣，竟慢慢往天上那道裂痕裏聚引了去。

不僅忘川之地有血紅之氣往天上聚引而去，就連其他地方，也均有不同程度的血紅之氣，慢慢往天上凝聚去，當然，這一切皆是肉眼無法看見的，聖境之下的人，也難以用神識窺見。

“這……”

右邊的老者亦是神情一變，這股人世間的怨戾仇恨之氣，竟往天淵凝聚了去，而天淵的後面，便是天外天所在……

“糟糕，恐怕天外天有變。”

這一刻，兩名老者均完全變了臉色，天外天最開始不叫做天外天，而叫做“穢界”，乃是由世間種種穢氣、濁氣、魔障，同時還有三界眾生的戾氣、貪欲、怨憎，所凝聚而成的一方世界。

倘若是人世間的怨戾之氣，盡皆往天外天凝聚而去，那到時候，天外天的力量將變得更加可怕，要沖毀最後的封印，也未必不可能……

“此事須盡快告知長老和二位真人，快回去！”

兩人隨即鎮定下來，此時更不做猶豫，雙手一凝，結成一個法印，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而在忘川之地，殺聲終於漸漸消弱了下去，地上已是屍積如山，血流成河，公孫家族的人死的死傷的傷，一萬多人，只剩下一兩千了，天上的聚魂陣，吞噬萬人生魂，此刻也引得滿天黑雲翻湧不止，景象異常可怕。

“蕭一塵……今日我便是拼死，也要取你性命！”

公孫無忌全身鮮血淋漓，身上血光再起，猛然又是極招向蕭塵攻去，然而，他尚未攻至，斜刺裏一道黑影驟然襲來，“砰”的一聲，將他重重打飛了出去，頓時口吐鮮血不止。

“煞煞煞！”

半空之中，陰風大作，而襲擊公孫無忌的那道黑影，正是鳳天宗的魂影，被如此強大的死魂攻擊，公孫無忌已是油盡燈枯，強弩之末了。

“嘿嘿，嘿嘿……想不到我公孫一族，竟落得如此，嘿嘿……”

此時殘破的宮殿下，公孫無忌滿臉鮮血，披肩散發，慘笑不止，而其余殘存的公孫家族人，這時也都慢慢靠攏了過來，聚在一起，瑟瑟發抖。

“家……家主……”

眾人聚在一起，手裏的劍，斷的斷，殘的殘，身體也不住顫抖著，已然無力再戰，他們當中，有的人或許終於意識到了，今日乃是公孫一氏，滅族之日。

滿是灰塵的墻角下，還有一些婦人抱著繈褓裏的嬰孩兒，哭泣不止，一些少年，也嚇得面色蒼白，躲在坍塌的建築下不敢出來。

“蕭一塵……你今日，當真非要滅我公孫一氏不可……”

公孫無忌拿著手裏的斷劍，他剛才被鳳天宗魂影所傷，此時也已經無法再戰了，再戰下去，唯有兵解自身，釋放最後的元神之力，可縱然如此，有那強大的魂影擋在蕭塵前邊，他知道傷不了此人分毫。

冷風瑟瑟，此時身在天上的蕭塵，眼神竟是無比的冷漠，白鸞等人也向他看了去，似乎是在等他做最後的決定，只要他一聲令下，她們立刻下去，殺了這些人，不留一個活口。

“殺。”

冰冷的一個字，終是從蕭塵口中道出，他眼神裏帶著的冷漠，竟是沒有任何感情。

這一瞬間，白鸞和紫鳶也愣了一下，但下一瞬間，夜影二十四人的寒冷殺氣，已籠罩下去。

公孫無忌頓時臉色驟變，可此時，他已無力保護身後的族人，那二十四人的手段，他已經見識過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從她們手下活命。

“蕭一塵——”

看見那漫天寒光斬下，這一刻，公孫無忌只能撕心裂肺地痛喊，可是卻沒有用，阻擋不了那二十四道寒光斬下來。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不知何處，忽然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唉……這一層玄關，終是難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