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9章 流水落花（第2/2頁）

“無須擔心。”

公孫無忌目光凝視著殿外公孫羽離去的方向，說道：“也是時候讓羽兒出去歷練一番了，況且，我會讓墨袍長老暗中保護他，不會有事的……至於那小子，我倒要看看，他是否有三頭六臂。”

……

玄青門，天璇峰。

玄青七峰，各有不同，天樞峰的險峻，天權峰的威嚴，玉璣峰的神秘，紫霄峰的孤寒……

而天璇峰卻是七峰裏面最“柔”的，流水落花，天璇峰的水，是七峰裏面最柔的水，天璇峰的花，是世間最讓人多愁善感的花。

此時，在一座花開爛漫的山崖下，有一座水潭，潭水清澈見底，水面漂浮著五顏六色的花瓣，在潭的中央，立有一座玉石，若窈窕淑女，宛在水中央，上書“上善若水”四個醒目大字。

而玉人俏立潭邊，潭中倩影，連風也無法吹散，那眉宇間的一絲憂愁，似是愁來，眉間心上，無計相回避。

那人，不是冷千雪，亦非阮茯苓，卻是千羽霓裳。

“霓裳。”

就在這時，水潭的另一邊，有一道人影走了過來，只見那人白發如雪，模樣卻甚是年輕，眉心有著一道弦月仙印，正是七尊裏排行第二的眉月尊上，雖然看似年輕，但卻已有一千多歲的高齡。

“師父……”

“霓裳，你怎麽一人在這裏發呆？”

“沒有，弟子只是見這滿潭的落花，忽然有感……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聽聞此言，又見她此時的模樣神情，眉月尊上不由得一下皺起了眉：“霓裳，你可知你此時在說什麽。”

“沒有，弟子只是……隨意而言。”

“唉……”

最終，眉月尊上只是輕輕一嘆，又如何聽不出來，她在借花喻人，已經過去三十多年了，她從未忘記過。

“花落，自有再開之時，師父又何故嘆氣？”

“沒有。”

眉月尊上搖了搖頭，欲轉移這個話題，問道：“我聽說，數月前你在昆侖，與公孫無忌交過手？”

千羽霓裳道：“那一次，我發現公孫族人的蹤跡，一路追蹤上去……並未與此人交手。”

“那你後來，又去了何處。”

眉月尊上看著她，這一刻，目光逐漸變得有些銳利起來，見她不言，過了許久，才道：“你知道那裏，是什麽地方嗎？”

“弟子知錯。”

“唉……”

眉月尊上又嘆了聲氣，說道：“如今你是玄青門裏，這代弟子中最優秀之人，莫要給人，留下話柄……流水落花終已逝，再無復返之時，況且自古玄魔殊途，有些事已成定局，你可是明白？”

“弟子明白。”

“你若當真明白，又何必為師……日日掛念。”

話到此處，眉月尊上轉過身來，看著她道：“霓裳，你是為師最得意的弟子，你不可走錯一步，你知道嗎？”

“霓裳知道……”

“罷了，三日後，你來我的密室吧，我將‘上善若水’的天卷，傳授於你。”

“師父……”

千羽霓裳猛地擡起了頭來，上善若水的天卷，那是只有天璇峰歷代尊上才能修煉的，師父將此卷傳授於自己，難道……

“唉……”

眉月尊上輕輕嘆了聲氣，看向那潭中落花，緩緩道：“為師已經老了，如這幽潭裏的落花，縱得一時波光瀲灩，卻終有黯然之時。”

“師父……”

此時在外面，卻有一名身穿紅衣的女子在偷聽裏面二人說話，當聽到此處時，那女子臉上早已神情大變，她並非冷千雪，也非阮茯苓。

“雪芙，你在外面做什麽？”

忽然，眉月尊上傳來一道冷冷聲音，那外面的紅衣女子嚇了一跳，連忙道：“弟子只是路過此處，這，這便離去……”

她一邊說著，一邊失魂落魄匆匆往遠處而去了，可這一路走，身上的戾氣也越來越重。

“師父，你好偏心……當初是冷千雪師姐，現在又是這個千羽霓裳，我資質不差，可你從來，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我，如今你竟然要將尊上之位，傳給這個來歷不明之人……”

“我不服……我不服！憑什麽，憑什麽是她？她才來天璇峰多少年？千羽霓裳，我一定會找出你的把柄，你來玄青門這些年，一定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