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第2/4頁)

修長的手指勾著系帶打了個結,懷中驀然一軟,是小姑娘貼了上來,她仰著頭,軟膩膩的叫他。

小別勝新婚,誰說不是呢。

謝蘊清想了想,將才系上的結又復挑開,省得麻煩。

他用手背憐愛的輕撫過蘇語凝的臉頰,唇角輕勾出清淺惑人的笑,微俯下身循循善誘,“妧妧……將自己變成甜的可好?”

蘇語凝有些茫然地看著他,謝蘊清唇畔的笑意愈深,返身去桌邊拿了蜜罐子。

沾了蜜的指尖順著她的頸項落下,薄唇輕貼蜿蜒廝磨。

“妧妧這麽聰明,無需我再教了,是不是?”

恍惚入睡的時候,蘇語凝還不忘問他——

“甜麽?”

眼眸已經倦得撐不開,細啞啞的嗓音就好似被欺負過。

謝蘊清唇色白發,氣息略也有不穩,“甜極了。”

待人睡熟,他才捂著肩頭起身。

夏雲去到書房,見他白色的寢衣上透出血跡,大驚失色,“少爺,您受傷了!”

謝蘊清除了臉色有些白,看不出其他異樣,從前腿疾發作,他都能扛著一聲不吭,更別說這一點皮肉傷了。

他冷冷地瞥了夏雲一眼,“你喊得再響點。”

夏雲立刻閉嘴噤聲,合著夫人不知道呢。

謝蘊清道:“替我包紮。”

衣領打開,是寸長的劍傷,好在並不算深。

夏雲仔細看了一下,是將要愈合的傷口又崩裂開,他嘴動的比腦子快,“傷還未好,少爺還是節制……”

對著謝蘊清似笑非笑的目光,夏雲立馬改口道:“顧氏這次是真的被逼急了,要下死手。”

包紮好傷口,謝蘊清拉上衣襟,緩緩說:“有兩撥人,我不確定是不是謝予安,但看他今日的樣子,恐怕是已經知曉顧氏做得那些勾當了。”

“官府都只傳來消息說是生死未蔔,二少爺卻一口咬定您已經死了。”夏雲臉色一變,“難怪您延誤了回來的時間,還負了傷。”

謝蘊清並不覺得稀奇,擺擺手道:“你莫不是以為我與他還能兄友弟恭?”

他都對謝予安動過殺心,反之又有什麽可驚訝的。

謝蘊清起身往外走。

他去到謝承的書房,並不見人影,招來吳總管一問才得知他去了祠堂。

“我知道了。”他眼底不經意的露出嘲諷,轉瞬即逝。

祠堂內。

謝予安垂頭跪在謝承腳邊,苦苦哀求:“父親,母親絕不會做出殺人害命之事,求父親網開一面。”

他手掌按在青磚上,指尖幾乎嵌進地裏。眼底猩紅,痛怒交雜,差一點……就差一點!

“顧氏罪孽深重,你不用再為她求情。”謝承負手而立,字字句句冷硬如石,“既然已經送交官府,一切都會找律例來判,你就是再求情也沒用。”

謝予安倉皇擡頭,“母親與您夫妻情深,二十多年來沒有做錯過其他事,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情深?”謝承打斷他,冷喝道:“她殺害你嫡母就已經該死,竟然敢再次對你大哥下毒手,還要謀害親夫,這樣的蛇蠍毒婦,你不準再叫她母親!從今往後也不許再提!”

謝承向來嚴厲,這樣的雷霆之怒更是駭人。

謝予安喃喃道:“父親……”

謝承厲喝:“出去。”

謝予安如同被抽了魂魄搖晃著起身,往外走去,每一步都拖著他的軀體,仿佛要將他拉進煉獄。

他知道父親是鐵了心了,謝蘊清也必然已經有切實地證據才會走這一招險棋……不,他是下了套等他們來鉆,母親殺陸氏的證據未必充足,但此次□□,是在劫難逃了。

他拉開門,謝蘊清就站在外面。

謝予安兩眼充血,眼中布滿恨意。

謝蘊清忽然笑了起來,看看,殺母之仇,換了誰都不能一笑泯恩仇,何況他還是只是一報還一報而已,謝予安卻已經想將他千刀萬剮了。

謝予安緊咬牙關,拳頭上青筋暴起,最終還是松開了手,與他錯身而過。

謝蘊清走進祠堂,走到母親的牌位前上了三炷香,直起身淡聲道:“父親可曾後悔。”

謝承看著陸映寧的牌位,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哀痛:“我對不起你母親。”

“確實對不起。寵妾滅妻,縱容顧氏在府中頤指氣使,至母親郁積在心,纏綿病榻。可她還貪心不足殺我母親!”謝蘊清拔高的聲音忽然頓住,半晌後才譏諷開口,“父親可想過如何補償?”

對妻兒的愧疚鋪天蓋地的壓向謝承,將他高大的身軀壓彎,眸中含著淚光,“顧氏的靈位不會進祠堂,將來謝家也會全部交與你。”

謝蘊清看了他良久,意味不明的笑笑,謝家?真當他稀罕麽。

他往外走去,跨過門檻時停下腳步,淡漠開口:“如果是在顧家出事前抓到那三個山匪,父親會像今日一樣大義滅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