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參雞

誰也沒有想到納喇巴彥突然會說這樣的話，就是慶格爾泰都覺得好像重新認識了自家的蠢男人一樣。

納喇巴彥渾身都嚇得發抖了，卻沒有退縮。

納喇巴彥知道自己不聰明，也知道他能發現這件事，人也會有發現的，但是卻從未有人在皇上面前說過，可今日為了女兒，他硬是忍著心中的害怕，執拗的看著康熙。

看樣子女兒在宮中常住不是一日兩日，如果被宮人們因為貪婪怠慢欺負，一想到這裏，他就覺得什麽都不怕了！

哈日娜跪在阿瑪身邊，扭頭看著阿瑪，心中卻是感動不已，然後悄悄的一點兒一點兒的挪到他身邊。

靠在他身上，木系異能悄無聲息的安撫這納喇巴彥緊張的情緒。

然後歡快道：“阿瑪，我沒受委屈呀？這兩日禦廚做的飯菜都可好吃了，哈日娜還點了菜呢！沒人收哈日娜的金子！”

納喇巴彥感覺得女兒小小的身軀，使勁的靠著自己，似乎在想給自己安慰，是真的覺得什麽都不怕了。

他並不想要女兒進宮，但是也知道這件事不由自己，女兒的未來還要看宮裏的意思。有些事情已經開頭，就必須進行下去。

“你說的可是真的？”康熙自認為了解民生，經常微服私訪，但是卻從未關注過這個，看著他們父女相依偎的模樣，垂著頭開口問。

納喇巴彥吞吞口水，手一抓，剛好抓到女兒嬌嫩的小手，剛好感覺到女兒小手的溫度，心中的勇氣又升起來，深吸一口氣，組織語言，說了實話道：“回皇上的話，奴才不敢說謊，宮外雞蛋確實兩三文一枚……宮中的雞蛋據說是吃人參養大的，可……可奴才嘗不出有什麽區別，再者那人參可不是什麽好人參，一只三五個月的人參雞便是二兩銀子都頂天的高價了！”

康熙原本是該震怒的，可是納喇巴彥口中的消息卻讓他震驚，就連身邊的太子眉頭都再次皺了起來。

“內務府應是不敢隱瞞汗阿瑪，許是用的上好的人參？”胤礽深吸一口氣，宮中供奉都是內府掌管，如今你內務府總管可是自己的奶公淩策，胤礽不想將他想的太壞。

只是一想到自己偶爾會賞幾個雞子給宮人做賞賜，就覺得心裏很不舒服！

納喇巴彥看了太子一眼，沒有繼續說話了。

“有什麽，盡管說，朕等著！”康熙看到這幕，閉著眼睛道。

納喇巴彥小心翼翼道：“回皇上的話，奴才說了，您別生氣！若是給雞吃藥性太大的好參，藥性太大，雞就死了！人也不能吃……虛不受補！”

當初郡主有孕，他想給她弄些好吃的，專門讓莊子上的人給自己弄過人參雞。

因為曾經救過一個老郎中，養在莊子上，結果那人給自己說，一般給雞吃的人參藥效都不大……多是糊弄權貴的。實在要吃人參雞，不如人參燉雞來的好！

也正是這件事後，他才發現宮中的價位比外面高了太多，他今日把事情說出來，實在是不想女兒連幾文錢的雞子都舍不得吃！

“蛀蟲！”太皇太後一直沒有說話，此時突然猛地拍了桌子之後，對康熙跟胤礽道：“此事絕不容姑息，皇帝，你跟太子要密查此事，咱們做主子的不能被奴才給糊弄了，還沒他們過的好！”

太皇太後此生最厭惡的就是別人的背叛跟隱瞞，她不在意他們貪多少，她心裏有準備。水清無魚，可不代表願意接受別人當他們是傻子！

“孫兒謹遵懿旨！”康熙臉上升起了肅殺之氣，但太子能想到的事情，他何嘗想不到，伸手拉了太子的手。

邊上的太子閉上眼睛，臉色有些慘白，但是在康熙手上的溫度跟力道傳來之後，師傅的教導，汗阿瑪的引導，還有烏庫瑪嬤曾經的嘆息齊齊湧上心頭。

等太子再次睜開眼睛，眼中的苦楚跟猶豫已經盡消了，開口道：“汗阿瑪，這雞子的價錢咱們既然沒有發現，若是真的，就表示已經糊弄了很多年，宮中所有物件的價位許是跟宮外都有不同。若……若真的如此，奶公有失察受賄之罪，到底出身淺薄，不適為官！”

“保成啊！”康熙欣慰的看著兒子，雖然還有些優柔寡斷，但是這種決斷跟清晰的頭腦，他心中是滿意的。

康熙每次出宮都是別人掏銀子，所以根本不知道花了多少錢？看著這會兒跪在那裏，竟然跟女兒玩起捏手指遊戲的納喇巴彥，

突然開口道：“納喇巴彥，朕命你帶太子體察民情，督辦此事，不得有違！”

“太太太太太太太……子？”納喇巴彥差點兒嚇暈了，他帶著太子？這是他這種無才無能的人能擔的起來的事情跟責任嗎？他出了吃喝玩樂，還會什麽啊？怎麽體察？難道是陪逛陪吃陪玩，做這三陪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