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誕生以來,小孩那一貫是空洞無神的小臉上,首次顯現出具有鮮明感情色彩的表情,整個人也瞬間鮮活起來。

注意到她這番神色變化,宇智波斑便知道這孩子她確實能夠理解剛才看到的那些畫面內容,看懂了當中的情節。

驚愕過後,小孩逐漸轉變為惶恐不安。見此,察覺到這個孩子實際上似乎遠比他預想中聰明敏銳,斑的心裏劃過一道復雜的嘆息。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和回光返照差不多,最多只是像死寂的水面上有片落葉飄下,蕩漾出了兩道波紋後隨即又迅速變回一潭死水。

可惜還太小了,而他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看著小孩因為緊張而漸漸發白的臉色,斑最終還是伸手去揉了下這孩子的頭頂以示安撫,然後就囑咐一句:“不要和帶土說太多。”

不像他們家族裏大多數人的頭發發質都是偏硬,小孩的頭發柔順而垂直,只不過頭上總有那麽一縷頭發會突兀的翹起,無論用什麽方法都沒法把它壓下去。

藻月連忙點點頭,呆毛也跟著她的點頭頻率一晃一晃。接著她短暫的猶豫一下後,還是小心翼翼的叫道:“爸爸?”

老父親的視線似乎在這根晃動的呆毛上逗留了幾秒,聽到這細弱的聲音,目光往下移幾厘米,覺察到那雙眼睛裏所包含的希翼與期盼。

“嗯。”這次他應了一聲。

藻月總算松口氣。

第二天,藻月收到老父親所送的,她這輩子人生中的第一份“禮物”——一堆鋒利的忍具。

“……”

臥槽!讓一個才兩歲大的小孩學習使用冷兵器進行搏殺,會不會未免太兇殘了點啊?看到這些帶著幽幽冷光的利器,藻月瞬間忍不住心裏吐槽。

但想想回憶殺中看到的一些場景,這個世界貌似一直動蕩不斷,再想到這裏合理存在著各種超常力量。

不管怎麽說,這關系到自己今後的人身安全,以及在這個危險世界裏能否自保生存,所以藻月還是果斷認真聽老父親的指導,老老實實完成布置下的訓練任務不敢劃水。

帶土對她似乎頗為同情,畢竟讓一個還不到大人膝蓋高的小孩子揮舞武器,大部分人第一反應都會覺得離譜吧?

只是沒過多久,大約是時隔兩個月的某天,也不知道是在外面遇見什麽,帶土那次外出回來後,讓她感覺連心底僅剩光芒的也完全失去了。

雖然表面上還會嬉皮笑臉,但她本能的感知到他整個人精神狀態處在異常狀態。

同時連帶對她的態度也發生轉變,盡管還是會沒事來逗她,可每次對上他視線時,藻月都會瞬間毛骨悚然。好幾回直覺對方可能想弄死她,但很快又什麽事都沒有。

執念於某個計劃的老父親、精神不穩定的殘疾少年、不知道幹嘛的妖怪……藻月很懷疑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個正常人。

在這種詭異的環境下,藻月有條不絮的默默成長著,就這樣又度過了一年。

到她有三歲左右了,有天訓練結束後,老父親過來檢查完進度。接著像交代後事一樣,直接往她意識裏塞進一段更長的回憶殺,同時交下一束頭發給她。

這次的回憶殺時間跨度更大,內容也更完整,基本上是老父親對自己一生的回顧。

盡管看是很快看完,但藻月花了大半天時間才真正把全部劇情給消化掉。

隨著她把內容理清,越發感到唏噓和惆悵,看來這朋友合夥做生意最終都離不開四同的魔咒:同舟共濟、同床異夢、同室操戈、同人小說。令人忍不住想當場KTV,來上一首“三年之後又三年,而今相對卻無言”。

同時藻月也對那塊家族石板上記錄的傳說感到好奇。

並非出於興趣,她更多是覺得蹊蹺。

通過發動無限月讀讓每個人都處在自身的美夢中,從此實現世界和平,人人都能擁有幸福美好。光聽著就很不靠譜,看起來完全就像是專門針對老年人下手實施詐騙的投資項目啊!

她很能理解生物學上的另一個爹為啥會堅決反對。

按照她上輩子是個普通人的思維,有去湊齊尾獸、激活輪回眼的時間,還不如用來點科技樹,突破生產制作的技術限制,探索更好的制度模式,讓資源能夠相對公平的分到每個人手中。

就總體而言,野心固然是引起戰爭的原因,但大部分時候鬥爭都是由於科技落後,生產力不足,再加上資源被少部分人壟斷,不同社會階層間相互對立,底層的人為了爭奪僅剩的生存資源不得不采取更極端的方式所導致。

說到底腳踏實地發展才是正道,想用做夢實現一勞永逸,怎麽看都是屬於投機取巧的不正常手段。

不過她也很能明白老父親為什麽會把余生寄托在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