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銀鞍照白馬,烜赫齊魯城!

一個月後,東海公及永寧公主聯軍,浩浩蕩蕩到了齊州城下。

沂、密、青、萊、登、淄六州,挑選精銳,加之東海軍,共萬人數,在齊州城下紮寨。

永寧公主派去信使,要姐夫齊州刺史張永德遵從血衣詔,歸順勤王義師,共商大舉。

張永德卻將使者重責五十,驅逐了出來。

永寧公主大怒,號令攻城,三日,城不破。

張永德雖然不是什麽能征慣戰之將,守城卻是一把好手,箭駑、步兵、落石、滾木,層次分明,而且齊州城城墻極高,溝壑極深,強攻一時不下。

晨,旭日東升。

紅日之光輝,灑在齊州城上城下,城上弓弩刀槍,如林如猬,城下,一列列一隊隊士卒密密麻麻,無數旌旗飄揚,天地間,都是一場驚天決戰即將到來的肅殺。

“為何要白日攻城,還有,你的火藥呢?”車鑾中,永寧公主有些氣急敗壞的問,遇到這軍國之事,又很不順利,她失卻了往日的冷靜。

外面東海公卻還是那恨得人牙根癢癢的調調,“火藥不用時間啊?就我一個人碾磨配制,哪供得上?在青州就用光了!”

……永寧公主無語,就沒一點調度的麽?不想想以後?

不過,這家夥,好似挺信任自己的,火藥密配之事,也不隱瞞。

陸寧沒想那麽多,順嘴一說,說完微微一怔,卻也不知道,為什麽對永寧公主這個最大的盟友兼最不穩定因素,自己卻少了些防範,可能,是一種直覺吧。

從她咬過自己之後,好似她對自己也不怎麽防範,完全不似以前那樣,喜怒不形於色,面具厚厚的,根本不似有感情的人,就好似現今,在車廂裏那氣急敗壞的樣子,想想也覺得搞笑,若被外人看到,誰還會對她有敬畏之心?

號角聲起,立時殺聲震天。

無數士卒肩扛一列列雲梯,向城墻處沖去,後面雲車慢慢移動,弓矢密密麻麻射向城頭。

“那你為什麽非要白日攻城?”永寧公主又不解的問。

外面,卻沒了聲息。

不會,不會吧?!

這家夥,又發瘋了?!

永寧公主掀開車簾,走到車轅上,每次她和陸寧一個在馬上一個在車廂裏蛐蛐咕咕,車夫都早就跑得遠遠的,這倆位大佬,說情話?想想都嚇死人。

站在車轅上,永寧公主向前望去,果不其然,那家夥白袍白馬是那麽的醒目,閃電般已經奔馳到壕溝前,隨之那家夥已經飄身落馬,從壕溝上早搭起的木板幾步就竄到了城墻下,攀上一架雲梯便往上爬。

守城士卒的軍頭,卻是久經戰陣,城墻上吆喝聲連連,立時左近許多弓弩,都將這架雲梯上極為醒目的白袍人當成了目標,正對雲梯的墻頭上,落石滾木甚至還有燃燒的火油一股腦倒下。

永寧公主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一陣眩暈,嬌軀搖搖欲墜。

可這時,突聽四方歡聲雷動。

尤其是攻城步卒之後,作為第二梯隊的一隊隊士兵目光都瞬也不瞬的盯著東海公那極為醒目的白色身影,此時,紛紛歡呼起來。

卻是東海公好似突然就一提速,眨眼就到了城墻之上,很多士卒,這瞬間都有種錯覺,好像東海公動作的畫面都那麽不真實,一眨眼,已經從雲梯中部,直接到了頂端,更直直跳入城垛後。

立時,城垛之內,殺聲大起。

城下士卒,心又都懸了起來。

而幾十架雲梯上攀爬的攻城之卒,昏天黑地只管拼死往上爬,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有鄰近之雲梯士卒,只覺得,壓力好似比方才小了些,前面的夥伴不怎麽往下掉了,忙都抓住機會,奮勇而上。

城垛上殺聲一浪高過一浪,聽著,又好像漸漸往下。

城下士卒,有腦袋瓜聰明的,更是跟著陸寧時間長的,有些明白,大喊起來,“主君正下城!欲破門!”

“哇!”四周齊地之卒,驚呼一片,但大多數士卒,自然不信,這不天方夜譚麽?

但那山呼海嘯般的殺聲,倒真的漸漸而下,好似到了城墻內平地上。

“主君已下城!”

“主君已下城!”

這一次,喊聲卻不是一人,便是齊魯之卒,也跟著大呼,但各個,心中驚駭難言,好似只能通過這種驚呼,才能令心情平復。

主公孤身一人殺入重重敵陣,更要從這城垛殺到城下,再殺到城門前?強行破門?

這,這怎麽可能?

聽著那城墻內的震天殺聲,好似,能想象到,那雪白衣衫的身影,正在敵陣中浴血而下的情形。

主君,簡直是個瘋子……

可是,怎麽眼眶覺得有些熱?!

血液有些沸騰?!

雲梯上攻城之卒,也聽到了喊聲,更拼命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