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番外)(第2/3頁)

當時周寡婦有孕在身,本就對信息素很敏感,再加上自己的alpha遇害,她遭到了可怕的精神與心理創傷,痙攣著失禁了,楊大勇怕她把看到的說出去,對她下了死手,她命大活了下來……

蔡小靜不記得她爹後來還說了什麽,吐在她腳上,她只記得自己滿臉淚的沖到了村長家,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再後來呢,

再後來,蔡小靜透露了真相,村裏人都不信,她要她爹站出來,她爹不認賬說她犯傻,她就以死相逼,她爹扇了她幾耳光罵她喪門星,罵夠了才鐵青著臉去找村長通知大家開會,說出了一切。

可村裏人聽了也信了,只是驚訝唏噓,卻沒有感激,後悔,以及內疚。她太失望了。

命運並不會偏愛善人,命運只會捉弄世人。

蔡小靜在斷橋上坐了一晚上,紅腫著眼看日出,她抱著被塑料袋包著的錢告訴自己,再堅持一下。

等她出去了,就去找白玉哥哥。

掌聲四起。

朋友喊了蔡小靜幾聲,她泛著陳舊味道的記憶如潮水褪去,心神回到當下,原來是到她演講了。

她擡眼起身,含笑著走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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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會之後是采訪,問題都是事先溝通過的,蔡小靜講了講對慈善這部分的規劃跟期待,主要是資助貧困山區小學相關,這是她成立基金會的初衷。

主持人見到她很激動,一時失控帶入了個人情緒,問了個采訪稿上沒有的問題,“您能不能跟我們分享一兩件兒時趣事?”

蔡小靜用眼神安撫要阻攔的秘書,她靠在沙發裏,眼前是自己的童年跟少年時代,一晃而過,雜又亂,只有一小塊色彩,那麽紮眼。

“沒什麽趣事。”蔡小靜說,“小時候家裏條件不好,飯都吃不夠。”

“記得有個領家哥哥,他經常督促我背書,教我教書本上沒有的知識。”譬如愛,勇敢,微笑,與溫柔。

蔡小靜一笑:“我很感謝他。”,頓了幾秒,她臉上的笑意淡去,“不過我們很久沒見了。”

“小時候的夥伴都是這樣,各有各的生活,雖然不常聯系,但感情一定還在的。”主持人忙說。

蔡小靜支著頭:“也許吧。”她口吻淺淡,心裏卻很湧動,那個可憐又無比堅強的人肯定好好的活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有一條狗,兩顆桃樹,一個小院,還有一個陪伴在他身邊的愛人。

主持人看一下手卡:“許多孩子在您的幫助下走出大山,他們將您視作偶像,您有沒有什麽話想跟他們說的?鼓勵的話。“

“多看看太陽。”蔡小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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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小靜結束活動回去,阿姨接過她脫下的披肩放起來,給她泡了杯咖啡放在書房的桌上,便輕手輕腳的帶上門出去。

留聲機裏揚起歌聲,蔡小靜抿了口咖啡就閉目養神,當年一場山洪把山腳下的幾個村子都埋了。

泥水裏有她的老家跟爹媽,小弟。

一大家人只有她和大哥當時不在村裏,僥幸活了下來。

那時候的天是灰的,很長時間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她在舅舅家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個月想要振作,卻被大哥發現了她藏起來的一筆錢。

全沒了。

大哥瞞著她把錢拿去做生意,被人騙了個底朝天,他偷她的錢,事跡敗露後還要反過來罵她。

舅舅也站在大哥那邊,相信那是她爹媽留下的錢,她不該一個人私吞……

好在她抱著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的想法,沒把所有的錢都藏在一個地方,大哥偷走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好在窒息的過去已經過去,通暢的未來正在進行。

蔡小靜喝完咖啡去洗漱,熟練的卸妝護膚,鏡子裏的她臉上看不見絲毫粗糙的痕跡,她擦擦手去臥室,準備看兩頁書就睡了。

阿姨突然敲門進來,手上拿著一封信,說是來了有兩三天了,剛發現。

蔡小靜愣了愣,聲線緊繃得發顫:“快,快給我!”

阿姨不是第一次見雇主這麽失態,上次是幾年前了,也是信的事,她忙把信遞過去,自覺的轉身離開。

蔡小靜攥著薄薄一封信,難以平復自己的情緒,這世上能給她寄書信的,只有一個人。

確切來說,是那個人的愛人。

因為他還不會寫字。

蔡小靜在客廳站了許久才打開信,裏面夾著一朵像是被人拿在手裏把玩了一段時間,花瓣有點開裂的映山紅,還有一行字。

【能認人了,花是他放的,一切都好,勿念。】

一陣寂靜過後,是花開天明的巨大聲響。

蔡小靜笑得眼角潮濕,手指輕抖:“太好了。”她在客廳來回走動,口中不住地重復著呢喃,“太好了,太好了。”

陳叔等了這麽多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白玉哥哥也終於走完了最黑暗的那一段路程,他總有一天肯定能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