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何謂春秋，一場幻夢

某處河沿

“啪次……”

燒紅的碳火，帶著灼熱的溫度，將周圍的空氣都帶得有些燥熱起來。

有人坐在河邊釣魚，只是運氣似乎有些太差，旁邊的魚簍空蕩蕩的。

一只橘貓蹲在旁邊靜靜地圍觀著。

大概是覺得那人釣魚水平太差，橘貓自尋了一處平坦的地方躺下了。

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旁邊的橘貓，陳湯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這裏是入海口，往來的時候，陳湯常在這裏垂釣。

平常的時候，倒也頗順心意。

鮮魚海貨，間或有得。

但今天，已經快是晌午時分了，這杆子仍然一動不動。

陳湯狐疑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橘貓。

橘貓沒有理他，而是懶洋洋地趴在那裏。

“沒道理啊……”

陳湯朝著河裏望了望。

混雜的河水裏，也看不清多少東西。

陳湯撓了撓頭，又望了一眼橘貓，找不到其他原因，只好悻悻地將杆子暫且固定在位子上，準備到旁邊的小賣鋪買包煙。

現在未至盛夏，天氣說熱不熱的。

今天估計晚些了會有雨，空氣裏有些悶悶的。

陳湯推開玻璃門，小賣鋪的老板正坐在一個躺椅上睡著正香。

陳湯看著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這樣的天氣確實適合睡覺。

但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若是在家躺一天似乎有點浪費了。

陳湯這樣想著。

於是，他敲了敲小賣鋪裏有些年頭了的玻璃櫃台。

被陳湯的動靜吵醒了的店主，拿開了蓋在臉上的蒲扇，漏出了一張方方正正的、蓄滿了胡須的中年男人模樣。

“要啥？”

男人撓了撓有些弧度的肚皮，大概有蚊蟲乘他睡著了，來打了幾波秋風。

“一包煙。”

陳湯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指了指櫃台裏的煙。

隔著有些昏黃的玻璃，陳湯瞧見了裏面零零散散擺放的煙盒。

還有些打火機、指甲剪之類的玩意兒。

最為裏側的地方，還擺著一個塔狀的東西。

大概是藝術造型的煙灰缸？

陳湯這樣想道。

也沒有多看，心裏念著外面的魚竿，買了煙便匆匆離開了。

陳湯走後，老板默默點了根煙。

煙霧繚繞中，外面的河沿也變得不真切起來。

恍惚間，那裏變成了一處黃水湯湯的咆哮大江！

激怒之處，浪高千尺。

渾濁之間，有鱗節突兀顯現。

遠眺而去，似有長物盤亙水波之中。

“噗……”

老板搖了搖頭，深深呼了一口煙。

明天就吃龍蝦吧，那玩意兒怎麽做來著？

老板撓了撓肚皮，頗為熱切地想道。

而此時，陳湯則面色凝重地握住自己的手竿。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上大貨了！

……

……

眼前混沌的時間，比凡物所想象的最為扭曲的畫面都要離譜得多。

易春慢悠悠地搖了搖尾巴，沒有理會底下正氣喘籲籲，正跟魚竿較勁的陳湯。

這家夥，應是本位面的“重要”角色之一。

易春能夠凝視他那與眾不同的命運線。

這是天授，亦是王權。

可惜，這個現世看起來並沒有王朝了……

易春挪了挪屁股，換了一個更為舒服的姿勢躺下。

經過這段時間的晃悠，他大概有些明白這個紀元活動位面的情況了。

它並非自然誕生的位面，這一點易春是非常確定的。

作為不知模擬了多少次位面誕生，並進行過復數實操的易春，對自然位面的特征極為敏感。

這一點，在他準備放養位面的時候，就有所體現了。

只是，易春不太確定：

這個世界是某個龐大世界的殘骸，亦或是其某個區域分裂出來的時間線。

就像物質世界會發生脫落一般。

時間的領域裏，也會出現類似這樣的情況。

現在與易春的時間線收束到一塊的那些位面，從時間層面的意義上來說，都是從各自所在的晶壁系等位面集群組織的宏觀時間線分離出來的產物。

只是，如果是這一類情況的話，它必須存在某個能夠約束時間線本身的存在。

就像無數粒子匯聚起來形成星球一般。

在最初的時候，也是會有一個最初的星雲之類的東西。

時間並非如同凡物所想象的那般，是堅不可摧、無法阻擋的。

事實上，在缺乏足夠約束的情況下，它會坍塌成最為原初的混沌景象：

虛空，就是對此最好的印證。

易春舔了舔獠牙，他似乎有些了然了。

他擡頭看了看頭頂的蒼穹，那裏的恒星正釋放著令人昏昏欲睡的暖意。

只是不知道，這裏又是哪一位的舊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