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四月一號愚人節。

就像是跟他開了個玩笑。

本來是可以很輕松贏下來的局,但是他們輸得像個笑話。

這個玩笑開得稍微有點過了。

時笛聽完以後人都在犯困了,她平時直播,作息其實跟這些職業選手差不多,大家都是晝夜顛倒。

但是今天覺得格外累。

大概是下午那四局遊戲是真的有點耗費精力,又趕了路。

迷迷糊糊地聽完阿姨講他們幾個的事情。

段時譽跟她想的差不多,一個拽哥,在隊內的地位很高,也是隊伍的核心人物。

打野選手許嘉年跟段時譽的關系很好,許嘉年看起來比段時譽好相處一點,但是按照阿姨的說法是,那是因為她遊戲玩得還可以。

雖然沒有人喜歡菜逼,但是許嘉年是格外厭菜,畢竟遊戲玩得好不好,還是要看天賦的。

大家都理解,所以還理一下。

許嘉年不管的。

中單選手Casual,玩刺客的,跟許嘉年一個屋,中野基本上都是在一起的。

上單Hene,抗壓。

因為MG的資源集中在下路,所以上路就是抗壓。

了解完以後,時笛起身打算去外面接杯水喝,她一邊犯困一邊在腦子裏復習大家的信息,剛剛走到廚房,還沒伸手開門,門自己打開了。

而且開得很緩慢。

……這個畫面挺詭異的。

感覺就像是基地撞鬼了一樣。

時笛打了個哈欠,站在原地沒動,等著廚房的門開完,正好她困,困得懶得自己動。

這麽詭異的畫面,時笛沒嚇到,倒是從廚房裏出來的人嚇了一跳。

“……草。”那人沒忍住。

時笛懶懶擡眸:“啊?你嚇到了?”

“……”

她看著眼前的人,好巧不巧,又是段時譽,他垂眸看著她,鴉羽般的睫毛好像顫了一下。

這人不會真的怕這種東西吧?

時笛沒細想,只是看著段時譽就想到剛才阿姨說的那些事情,她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帶著幾分憐憫。

“段時譽啊——”時笛緩緩開口。

段時譽:?

不罵人的時候,說話軟乎乎,其實還挺可愛的。

她的尾音拖著,軟綿。

但是段時譽聽著覺得有點滲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他眉頭一皺正打算開口問她什麽事。

要是時笛看到他就直接開嘲諷還好點,結果一見面這樣叫他。

有點惡心。

段時譽還沒來得及開口,時笛忽然伸手,很努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斂眸看著。

錯覺?

怎麽覺得她的表情一臉老父親?

下一秒時笛開口,他發現不是錯覺。

她開口說:“我覺得你好可憐,所以我決定以後盡量少噴你!”

好像是一件好事但是總覺得不對勁,段時譽感覺自己眉心一跳,果然,緊接著。

“我突然對你產生了一些來自父親的憐憫。”時笛嘆了一口氣,“可憐的崽啊!我們可憐的段崽啊嗚嗚嗚!”

“????”你好像,有那個,大病。

時笛自己說完,自己非常認可地點了點頭,側身打算進去接水。

段時譽感覺到她目光裏的憐憫。

說不出話。

時笛側身從他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還不忘補上一句:“沒關系,爸爸會努力保護你的。”

段時譽:……………………

說到底還是父愛?

-

沒有比賽的基地,連訓練都變少了,現在這個時間點就已經陷入安靜。

段時譽直接上了樓,沒回房間。

戰隊的房間分配是下路組一個房間,中野一個房間,上單和替補選手在一個房間。

他並不想回去看到BT。

些許煩躁,他直接去了陽台,四月的風已經有些熱了,今年夏天好像會是一個很炎熱的夏天。

基地的陽台那邊只能聽到飛機飛過的轟鳴聲,剩下的就是空蕩的街道和路邊顯得些許寂寞的綠植,這邊一向是有些荒無人煙的。

想出門透氣都會覺得無趣。

打職業本來就是一件無趣的事情,堅持下來都是靠自己的信念。

他撐在陽台邊的欄杆上看著外面,神情在夜色之下顯得格外沉,看著外面發呆,沒過幾分鐘,安靜之中多了一點聲音。

又有人推開了陽台的門。

伴隨著響起的,還有水杯掉在地上咣當的聲音。

……不會又是那個笨比吧?

這個水杯落地的聲音明顯是塑料水杯。

剛才時笛就用的這樣的杯子。

這小姑娘真是。

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她。

段時譽沒回頭,微微頷首笑了一聲,感覺到那人在走近,他這才回頭,嘴裏一邊說著:“你這人怎麽…”

跟蹤我啊?

話還沒說完,段時譽轉過頭看到的是許嘉年那張臉。

許嘉年一臉看戲的樣子看著他,“把我當成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