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學徒 來帶你回去。

宋秉文發信息的時候, 江澄子正在金鶯家裏。

兩人一人一個大字並排躺在金鶯臥室的床上,讓傭人拿來了切好裝盤的水果點心,在兩人身側分別擺放了一長排。

江澄子剛才已經好好地洗了個澡, 此時換上了一身嶄新的天鵝絨睡衣,手裏拿著小銀叉, 將切好的法國西梅小塊送到嘴裏,酸甜多汁, 吃得暢快至極。

金鶯前段時間都在瑞士, 去看舅舅家看新出生的小妹妹, 聽到江澄子講述的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一時還沒緩過來,側身盯著她, 語氣裏掩飾不住的震驚。

“所以,你就跟宋秉文過上了沒羞沒臊的同居生活?!”

“什麽同居生活,是我單方面活在宋扒皮的剝削之下。”江澄子說起來就憤慨,將手裏的小銀叉揮舞得像釘耙一樣,“你能想象到一天就100塊的用度麽?而且他還不管飯, 這100還要包括飯錢。以前要是有張100的掉地上我都不低頭看的好麽, 今天出門看到有個一毛錢硬幣我都撿起來了!”

“那你怎麽不打電話給我,我給你打個30萬去銀行兌成硬幣, 砸他身上泄憤?”金鶯道。

江澄子斜了她一眼。

金鶯撐著下巴, 有些心虛:“還是...算了吧, 跟宋家比砸錢的話,嘿嘿, 我還是沒那底氣。”

“我想過問你要錢。”江澄子又戳了顆藍莓放嘴裏,“但你不是用你父母的副卡?錢一有變動他們就會知道,到時候告訴我爸媽, 我這招破釜沉舟就不管用了。”

“所以你就一直在宋秉文那裏耗著?”

“對。耗得我真是好苦啊,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一點娛樂設施都沒有,我都不知道他怎麽呆得住的,我都快無聊得去大潤發殺魚了。”江澄子臉皺成了一團,“但是我又一想吧,我過得越苦,後面回家了就越得憐愛,所以我就撐住了。”

“有道理。”金鶯點點頭表示贊同,又問,“那你怎麽突然又跑我這兒來了?”

江澄子說到這個就氣,定了定神,咽下口中的水果,給她復述了宋秉文的原話。

“他這麽說了?他真的這麽說了?!!”金鶯一聽就躺不住了,一挺身坐了起來。

看到閨蜜這麽講義氣,江澄子更憤慨了,也隨之坐了起來:“我在他宋阿餅那裏又不是白吃白住,我還給他做飯了呢,花了幾個小時做了超美味的牛排,但是他不領情,不肯吃。而且為了給他解壓,我連洗澡都唱歌給他聽,結果他還嘲諷我。”

金鶯堅決站在自己小姐妹這邊:“太不像話了,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

“還是我大度,他那麽說我,我都還沒忘記臨走前給他送一份生日禮物。待人接物這方面,他差我老遠了。”

“就是的,還是我們女人心胸寬廣,不計前嫌。”

“就是就是。”

兩人慷慨激昂地罵了半天,在這樣的罵聲中,放在遠處的手機震動聲被忽視掉了。

金鶯聽江澄子抱怨完畢,撫摸著她的臉憐愛地打量了這許久未見的姐妹一番:“你看看你,這段時間真是受苦了,你現在憔悴得就像是剛從牢裏放出來一樣......”

江澄子撥開在她臉上摸來摸去的手:“都怪宋秉文!他過的都是什麽老幹部生活?連著我都老了十歲,我現在急需回歸到之前醉生夢死的正道上來。”

金鶯一聽眼神亮了一瞬:“哎,那不如我們去朗月會所吧,我都好一段時間沒去了。走吧,為了犒勞你受傷的內心,我帶你去好好保養一番。我們做個臉,保養個頭發,預約個按摩,再泡個溫泉。”

兩人當機立斷,也不管周圍一圈沒吃幾口的水果,立馬從床上起身。差不多二十分鐘後收拾完畢,就出了大門。

因為金家的司機被金鶯父母用了,為了方便,兩人幹脆約了輛專車。

坐上車的時候,兩人還在聊著。

金鶯側過身子:“你現在從那裏出來了打算怎麽辦啊?住我那兒倒也行,只是一直這麽不見你父母也不是辦法啊。我覺得你別跟家裏鬧了,你家就你一個獨苗千金,你爸媽還能怎麽樣?還能不原諒你?”

江澄子一想到要回家面對爸媽的嘮叨,要逼著她去學習酒店經營繼承家業就心情超級不爽,五官都擰成了一團,有些頹廢地靠著椅背,悶悶的也沒接話。

忽然間,她的視線掃過前面的車內後視鏡,看到司機也在看鏡子裏面,用一言難盡的復雜眼神打量著她。

這人是有什麽企圖?

她出行一向是有司機專車接送,最近倒是體驗了好幾次打車,但都沒有遇見這樣的。

她一下就坐直了身子,保持著警惕。

但一直到達目的地,司機也沒做什麽。

兩人下車後,金鶯在手機上付了錢,司機說了聲謝謝。然後他似乎終於忍不住了一般,越過金鶯,對後面的江澄子道:“小姑娘,誤入歧途不可怕,人生還很長,有重新來過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