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LV,驢?(平淡的現實,配不上他長達)

“我是82年嫁到鹽關村的,咱娘,我見過不止一回。”見閻肇和閻佩衡一起,不可置信的望著陳美蘭,陳美蘭解釋說。

閻肇顯然也有疑惑,不過立刻就相信了,這種事情上陳美蘭沒必要說謊。

當時,閻星死的時候是中毒而亡的樣子,很多人猜測,說她是被蘇文毒死的,閻肇當然不承認這個,生了三個兒子才有的閻星,沒人知道蘇文有多愛她。

可他究竟不知道閻星是怎麽死的。

母親一言不發,吞下所有,他一個人默默的扛起家,扛起照顧她的重任,可他也什麽都不知道。

這麽些年,他跟父親很少交流,也是因此。

當然,閻星之死應該要隨著蘇文的死而埋葬真相的。

但好巧不巧,神識不大清楚的蘇文,老年的時候,雖說有娘家的侄女,有閻斌,閻勇這些親房們照料,但願意跟她說話的人並不多,而且她的神識並不是完全錯亂了,她只是不願意跟認識的人提女兒的死因。

之所以願意跟陳美蘭說說,是因為她不認識陳美蘭,陳美蘭對待老人家們又還好,為人體貼,大概率,她生的也有點像閻星。

所以關於閻星的死,陳美蘭是唯一聽蘇文提過的人。

再加上最近從宋槐花,劉小紅,以及蘇春霞那兒打聽來的陳年舊事,陳美蘭是目前活著的,唯一能夠客觀陳述事實真相的人。

當時是這樣的,閻佩衡在首都,在部隊上大概是個連級幹部,連級幹部的家屬在那個年代是不能隨夫遷戶的,軍區也沒房子分給她們,頂多就是假期的時候可以去探望一回,平常夫妻都是兩地分居。

不過閻佩衡有一個既是老鄉,也是上級的老領導,考慮到他家裏孩子多,妻子一個人忙不過來,就讓他把大兒子閻軍和二兒子閻衛帶到了首都,在領導家裏,跟領導家的孩子一起讀書上學。

蘇文帶著倆小的,在鹽關村留守。

當時各個公社都有下放的黑五類,來了之後,就跟插隊的知青一樣,美其名曰下牛棚,但其實是住在各個農戶家裏,給紅五類的農村群眾群眾幫忙,賺工分,並且在他們的影響和教育下,改造自己。

而在蘇文家,曾經有一段時間,下放過一個姓顧,叫顧霄的黑五類,據說是個上海資本家的後代,還是教授級別的人才。

夫妻分居兩地,感情本來就很容易出問題。

閻佩衡是個大老粗,而那位顧教授,則長的非常帥氣,又文質彬彬。

蘇文心地善良,對黑五類們尤其好,不像別的人家會批評黑五類,理直氣壯用他們的糧票,還動不動批鬥他們。

她甚至在飯食上都沒有苛扣過那個黑五類,讓對方跟閻肇倆兄妹吃的是一樣的飯。那段時間,姓顧的黑五類跟蘇文相處的非常好。

閻星出事那天,閻肇去上學了,並不在家,那位姓顧的黑五類也去參加勞動了。

等那位姓顧的回到家,就發現閻星面色烏青,已經死透了,蘇文抱著她,呆滯的坐在院子裏,眼裏連眼淚都沒有,就那麽傻傻坐著。

姓顧的當然第一時間,想把閻星抱到醫院去。

不過當時閻肇的奶奶還在,老太太跟閻肇父子一個性格,因為蘇文和那個黑五類關系挺好,經常聊得特別投機,本身老太太就對蘇文有頗多不滿,抱著死了的孫女,指著蘇文的鼻子破口大罵,說她是想跟姓顧的私奔,嫌閨女是拖油瓶,所以把她給毒死了。

繼而,老太太給閻佩衡拍了個電報,說兒媳婦想跟個黑五類私奔,並因此毒死了孫女,讓兒子回來抓那個姓顧的,還哭著喊著要報案,要讓當時最有權勢的革委會槍斃姓顧的。

“槍斃姓顧的,蘇文,我要我兒子跟你離婚,他能把你倆一起送上軍事法庭,你們是奸夫淫婦,你們破壞軍婚!”當時,老太太抱著孫女的屍體,撕心裂肺的吼說。

姓顧的本來就是黑五類,乍然染上這種事情,直接被革委會給捆了,打了個半死,革委會的人更是直接跑城裏打電話,讓閻佩衡回來處理奸夫。

蘇文驟然失去女兒,也是半瘋半好的狀態,聽說丈夫眼看回來,想想丈夫那倔犟的驢脾氣,怕丈夫真要一槍嘣了姓顧的,世上又要多個冤鬼,居然趁著天黑,把姓顧的從革委會悄悄給放了。

由此,姓顧的搭著火車一路南下,因為知道自己留下來必死無疑,幹脆抱個氣油桶子一浮,浮到香港去了。

繼而下了南洋。

他是後來在南洋打拼了一番基業,才會匯筆錢給蘇文的。

而關於閻星的死,但凡有人問起來,蘇文都會說:“怪我,全怪我。”

也是因此,不止閻佩衡恨蘇文恨得要死。

哪怕閻肇一直跟著蘇文生活,對於妹妹的死愧疚頗多,也無力申辯,因為鬧了幾天,妹妹的屍體都要腐爛了,真實的死因根本無從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