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灑水 ……

皇後讓人徹查司珍房, 發現眾人一口咬定修補的金絲就是這麽多,壓根沒少過,可能是工匠記錯了。

再仔細一問, 修補玉佩動手的不是工匠, 而是工匠的徒弟。

這個徒弟就要膽小多了,哆哆嗦嗦在貴人面前都捋不直舌頭, 翻來覆去只說不知道。

蘇葉聽著就煩了, 在這裏浪費時間還不如回去陪四格格呢!

嫻妃也沒耐心道:“既然他說不出來, 不如請張明過來幫忙。”

進了慎刑司, 這徒弟就知道怎麽說話了吧?

當然嫻妃還沒越過皇後拿主意的意思, 就是嚇唬一下。

果然徒弟聽見張明兩個字立刻腿軟了, 誰不知道進慎刑司能完整出來的都沒幾個,於是立刻痛哭流涕開始懺悔。

顛來倒去的話蘇葉好一會才聽明白了, 哦豁,這司珍房內部居然還有潛-規則來著?

翁果圖上位後制定了一系列的規矩, 嚴明所有出庫房的東西都要畫押登記,防止有人偷拿。

司珍房也不例外, 然而取金子出來做補, 修補當中總有損耗的地方。

翁果圖不至於真的給十兩就一定用完那麽不近人情, 酌情一到二兩的損耗也是允許的。

於是取金子的時候,要十兩就會到手十二兩。

司珍房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十二兩金子到手,過手的人起碼拿掉一小半。

那麽余下的一半就不足以用來鑲金,就把其他金屬融合進去,表面看著還是金子,卻比金子要輕, 補起來根本不大能看得出來。

但是司珍房剛開始小心翼翼,後面膽子就越來越大,如果說剛開始只拿十之取二,後來就取三取五。

最近更是變本加厲,只余下三五兩,就算融入金屬卻也不能太大,不然就不是金色,一眼就能看出不是金子。

工匠能怎麽辦,有的就拆東墻補西墻,貴人們哪個身份高就挪多點過去,身份低的比如白常在這樣的就慘了,幾乎沒剩下多少。

工匠作為司珍房最底層,人不多,活計卻不少,手裏不可能每個貴人的都經手,有些身份低微的後宮主子就會交給徒弟來練手。

師父怎麽幹,徒弟只能怎麽幹,他們也沒辦法變出金子來啊!

只是連工匠都沒想到徒弟那麽膽大,竟然十兩就剩下一兩,其余全是金屬融的,肉眼可見已經不是金子了。

他剛一看見就有心替徒弟遮掩,只咬牙說少了,推到去庫房取金子的人身上,想幫徒弟脫罪。

誰知道徒弟聽見慎刑司就一哆嗦,什麽都說了呢!

皇後臉色一沉,她是沒想到司珍房竟然如此膽大,逃過內務府的眼睛來糊弄後宮的主子們!

要不是這次白常在恰好跟陸常在撞一起,玉佩又裂開,皇後叫人來問話,如何能知曉此事?

蘇葉卻覺得,這未必就是巧合。

看白常在緊張的樣子,她很可能就是故意為之,把事情鬧大的。

她要是直接說出來,司珍房可能為了堵白常在的嘴,隨意弄別的來繼續糊弄遮掩。

這可不是白常在要的,她出了十兩金子的錢,最後只得到一兩,不就是欺負人嗎?

第一次就這樣,以後呢?

白常在不是忍氣吞聲的人,卻也清楚硬碰硬沒什麽好結果,正巧她一肚子火氣回來的時候就遇到陸常在,頓時眼睛一亮,想到這個法子!

最了解對方的必然是敵人,白常在很清楚陸常在也是忍不了氣的人,必然會配合自己把事情鬧大!

果不其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就因為鄂貴人這個玉佩,司珍房上上下下都被擼掉,撤掉換了人。

翁果圖臨時調配人進去,原本司珍房跟鐵桶一樣,叫他很難插手,現在就不一樣了!

皇帝知道後極為震怒,直接讓司珍房的人都送去了慎刑司,把慎刑司都要擠得水泄不通,張明拿著手裏的鞭子卻笑了。

後宮安靜了那麽久,總算讓他又重新忙活起來了!

陸常在後來才回過味來,她竟然被白常在當木倉使了,簡直氣死人了!

偏偏她還不能說什麽,白常在揭發了司珍房的惡行,陸常在也算是幫忙了。

這會兒陸常在要說白常在不對,不該這麽做,難不成她還想要給司珍房包庇?

她只能把這口氣咽下,簡直跟吃了黃連一樣,有苦不能言,險些憋吐血了。

因為玉佩的事順勢揭發了司珍房,帝後就沒再罰白常在,也讓人重新鑲金後把玉佩還給鄂貴人。

玉佩被摔了兩次,就算工匠手藝再好也不可能恢復如初,只能修補個八成,看著沒那麽顯眼而已。

鄂貴人看著手裏的玉佩有些心塞,感覺白常在順勢用自己的玉佩做好人,第一次是無意摔的,第二次就是故意摔的了,她還不能生氣,就只能自己生悶氣了。

白常在是功過相抵,好歹禁足也減少了一點,別提多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