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如你所見,我得了絕症……
天色黑沉沉的一片,濃稠的夜色裏若不仔細看,沒有人會發現天空中多了一條展翅鵬飛的大魚。
大概過去了十幾分鐘,他停在一扇老舊的門窗前,變成人類手掌大小,用尾鰭敲了敲玻璃窗。
小院坐落在京郊偏僻的巷子裏,泥濘的土地混著雜草的味道。
男人修長的手指搭在鎖扣上,他的手指又細又白,指尖輕輕一挑,窗戶就開了。
鯤鵬邀功似的跳到他的掌心,瘋狂甩起尾巴,邀功的姿態,興奮的不行。
清冷月光爭先從窗台照進臥室,男人冷若冰霜,眉骨下是一雙漂亮的眼眸,鼻梁挺直,淺白色的薄唇微微抿成一線,
男人眼瞼微垂,面無表情,喉嚨裏的聲音比寂靜的夜色還平靜,“找到她了嗎?”
鯤鵬用尾鰭戳了戳他的拇指,然後將尾巴甩到另一個方向。
男人嗯了聲,“做得好。”
他重新關上窗戶,拉緊窗簾,將外面那層薄薄的銀霜月色關在窗外。
臥室冰冷漆黑,裏面什麽都看不見。
幾分鐘後,男人擡手開了燈,充足的光線落在他身上。
男人好像已經適應了現代社會的生活,上身是件單薄的淺色毛衣,下半身是條家居休閑褲。他的表情冷冷淡淡,五官無可挑剔,比他這張精致的臉還要吸引目光的是他滿頭雪白的長發,青絲寸寸成霜,白發望著膽戰心驚。
他低聲自語,“那我們過兩天就去找她好不好?”
鯤鵬望著自己的主人,仰著頭長吟兩聲,似乎就是在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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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陸茴一臉生無可戀望著窗外的天空,窗戶大開,紗簾隨著夜風搖曳。她已經對狗屁的系統心灰意冷。
不過現在她又不用做任務,也不用再當卑微的舔狗無底線遷就這些狗男人的要求。
現在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讓她當個逆來順受的受氣包!!!
她想的也很明白,如果言昭真的也找到她面前,她一定要把當年在修真界裏沒能好好說出口的遺言告訴他。
那就是——給我滾。
如果要加上一個期限,她希望是永遠。
陸茴從來不去回憶修□□她經歷的事情,真的血虐,把她虐殤。她以為的挖心大概類似於徒手掏,幹凈利落,雖然慘烈了些,但至少死的很痛苦。
但哪怕她這種經歷過大風大浪的MVP選手還是天真了,小看修無情道的男主有多麽的無情。
人是剖心。
日,她不能再想了,腦子疼。
陸茴這晚成功失眠,淩晨三點鐘,還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打滾,煩的厲害就把被子一悶。
地球爆炸吧,世界毀滅吧。
隨便他們,愛咋咋地。
第二天上午,陸茴吃早飯的時候精神都還是恍惚的,腦袋裏像塞了漿糊,又沉又悶。
盛朝明最近倒是天天都在家裏吃早飯,看見陸茴連眼神都懶得分給他,雖有不爽,但也習以為常。
他也不可能主動放下身段和陸茴聊幾句日常,大多數時候,這兩個人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算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
盛朝明使用刀叉時,刀子磕在瓷盤上,特別幼稚弄出了晦澀刺耳的聲音,坐在他對面的女人充耳不聞,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垂著腦袋,似乎還沒從睡夢中回過神,動作機械往自己嘴裏送粥,根本沒關注他在做什麽。
盛朝明吃也吃不下,放下手裏的餐具,譏誚地扯了下嘴角,“你昨晚做賊去了?”
陸茴滿腦子“我好困”“我想睡覺”“我不想上班”“我只想當個鹹魚”的念頭,耳朵自動屏蔽了外界的聲音。
盛朝明見她理都不理自己,犯賤的腳忍不住踢了踢她的椅子腿,“問你話呢。”
陸茴擡起頭,“什麽?”
盛朝明復述:“我說你昨晚是不是去做賊了,怎麽困成這樣?”
陸茴皺眉,“和你有關系嗎?”
盛朝明惱羞成怒,咬著牙齒吐出四個字:“沒有關系。”
陸茴點頭:“那不就得了。”
盛朝明可能是聽見不太高興的話,覺得敗壞心情,幹脆閉上嘴不再多說一個字。
陸茴本來也不想和他講話,吃完早飯後抽了兩張餐巾紙,擦幹凈嘴角的奶漬,然後準備出門。
林桐今天沒來接她去錄制現場,一方面是沒有空,另一方面是錄制綜藝的地方離她家不遠,打車只需要半小時。
今天不是正式錄制,而是導演組提前面試選手。
陸茴看過林桐之前給她發的名單,基本都是名氣咖位都差不多的愛豆和演員。她大概排在最末等,是既不出名也沒有粉絲的糊中之王。
嚴寒深冬,雨雪天裏溫度極低。錄制場館外□□短炮,各家粉絲的前線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陸茴下車時也被站姐們給拍了,這類節目性質和選秀差不多,說不定自己押寶的選手在節目播放期間就一炮而紅,上位流量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