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2頁)

他原本的世界科技高度發達,人類已經突破了地球的限制在宇宙中進行探索。而他則是軍方武器研究所的研究員,對各種高科技武器和載具的結構了如指掌。這個世界的科技發展程度如何雖然暫時還不清楚,但所謂一通百通,這些基本操作倒也難不倒他。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語言不通,他無法跟這裏的原住民交流,獲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而且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十分落魄,不僅連個棲身之所都沒有,甚至儲存的食物也只夠吃三天。

從現在開始,他就得自己想辦法謀生了。

思來想去,忍不住還是把主意打到了飛行器上。

昨天那人受了那麽重的傷,說不定根本撐不過一一個晚上;又或者對方已經聯系了自己的同伴,被接應離開。總之無論哪種可能,那架墜毀的飛行器都有極大可能被丟棄在原地。

想到這裏,阮時青吃掉僅剩的一點食物,避開人群,再次沿著昨晚的路線往垃圾山深處行去。

他刻意放輕了動靜,先到昨晚那人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見那裏果然只留下一灘氧化發黑的血跡,便松了一口氣,腳步輕快的朝飛行器的方向走去。

這架飛行器降落時頭著地,因為頭部損毀最為嚴重,中間和尾翼部分則保存的相對完好。職業病作祟,阮時青沒有著急拆卸,而是先將整架飛行器粗略探查了一遍。他像一個剛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但凡是覺得新奇的部位,都會興致勃勃的研究上許久。

只可惜這裏的科技與他原世界的科技相差甚大,雖然看的心癢癢,一時半會卻也無法弄明白。

花了大半天時間將飛行器的大致結構研究清楚之後,他才開始拆卸工作。

一架飛行器最核心的部件是驅動器和引擎,驅動器保證航行速度,引擎產生推動動力,這兩者自然也是整個飛行器最值錢的零件。

他先拆下了驅動器和引擎仔細藏好,之後才開始拆卸剩下的零碎部件。這架飛行器已經超負荷使用了許久,雖然中部和尾部的破損不算十分嚴重,但裏面很多部件都因為負荷過大損壞。阮時青沒法修,也搬不動這麽多,便只能忍痛放棄。

等他忙活完,夜幕已經再次籠罩住這顆星球,兩輪彎月呈對稱形懸掛在半空,光芒冷冽逼人。

仿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這裏已經不是原本熟悉的世界。

輕輕嘆了一口氣,阮時青揉揉了不斷發出抗議的肚子,在飛行器裏四處翻找,試圖找出一點能果腹的食物來。結果食物沒找到,手指不知道碰到了哪裏,光滑的飛行器底部忽然朝兩邊分開,升起一個橢圓密封艙體。

密封艙看不出用途,又只有一個按鈕,阮時青抱著對食物的渴望和期待,按了下去。

足有三米長的橢圓密封艙緩緩從中間打開,露出空蕩蕩的內部。

——其實也不是真空蕩蕩,還有一身染了血的白色軍裝正隨意扔在裏面。但這有和沒有也沒什麽兩樣。

阮時青:……

白高興了。

他正要將密封艙關上,卻忽然注意密封艙遠離自己的另一端,有雪白蓬松的一小團蜷縮著,雪白的皮毛與雪白的艙壁幾乎融為一體。

阮時青走到另一頭,俯下身察看,詫異的發現竟然是一只孱弱的動物幼崽。

幼崽皮毛雪白蓬松,小巧的頭部藏在肚皮下,蓬松的尾巴朝前環繞住整個身體,將自己緊緊團成一個雪白的球,唯有頭頂露出一對三角形耳朵,耳尖圓鈍,觸感柔軟,很像他曾養過的寵物狗雪球。

雪球是一只薩摩耶,小時候也是這樣雪白蓬松的一團。

油然而生的熟悉感讓阮時青心頭微軟,他小心將狗崽抱起來,這才發現他不是睡著了,而是受了傷。狗崽緊緊蜷起的腹部,有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皮肉翻卷,氧化後的血漬在傷口周圍的皮毛上凝結成黑色血塊……這樣可怖的傷幾乎占據了狗崽整個腹部,若不是溫熱的體溫和腹部微不可察的起伏,幾乎讓人以為他已經死去了。

阮時青又想到了昨晚曾見到的那個男人,對方腹部也受了十分嚴重的傷,只不過此時對方可能已經被同伴接應救治,而這只可憐的小崽子,卻只能被遺棄在飛行器上,獨自掙紮著,最後走向死亡。

就好像他獨自在這看不到未來的異世裏掙紮一般,阮時青心口泛酸,將小狗崽抱在懷裏,柔聲道:“既然沒有人要你,就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