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兩面性

一邊是理解與同情,另一邊卻是不滿甚至生氣。這關乎對錯嗎?似乎沒有,這只是事情從不同角度看去所產生的兩面性。左還是右,何良終歸只能做出一種選擇。就像他最初不惜一切也要進入職業圈一般,五年十個賽季後,他縱然心有不甘,縱然放不下並肩作戰五年的隊友,但終究還是選擇了離開。

這……或許就是職業圈的殘酷吧?

何良最終以失敗散場,可在這圈中,又有幾人能收獲成功呢?無論你多麽有天賦,又或是多麽努力,在這個圈中,頂峰的位置就只有一個,也只有這一個位置意味著成功。冠軍之下,第二?第三?第四?又或者是第一千零一,似乎都沒有多大區別。在他們頭頂上寫的,都是同樣的失敗兩個字。

這便是競技,勝利即是一切,沒有勝利,那可能連呼吸都是錯的。

何遇不由又想起那次找何良幫周沫參謀一下職業圈時何良對周沫鄭重的建議:做好成為一個失敗者的準備。

這不是鼓勵,也不是刺激,這只是客觀陳述出的一個事實:在KPL的職業圈中,成功只屬於少部分人,對絕大多數人而言,失敗才是他們更有可能的歸宿。

這可能是整個職業生涯的失敗,也可能是一個賽季的失敗,最頻繁遇到的,當然是一輪比賽中一場小局比賽的失敗。相比起人人渴望的成功,失敗才是如影隨形。無法面對失敗的人,可能在一小局比賽失敗後,就影響到這一輪的比賽;有可能在一個賽季慘敗後,就影響到自己整個職業生涯;而整個職業生涯的失敗,更有可能讓自己的人生從此蒙上陰影。

何良就是因為經歷過以上這些失敗的全部,才會對周沫提出這樣潑涼水似的建議。在那個圈中,他也是見多了抱著“我能行我肯定行”的心態,興沖沖地闖進來,結果一兩個賽季後就灰頭土臉放棄離開的年輕人。

“其實我個人更多的還是感謝。”張時池這時忽又說話,大家一起看向他。

“感謝你十個賽季無論怎麽艱難,都沒有想過離開天擇。”張時池說。

“天擇也沒有想過換掉我啊。”何良說。

“那倒也是。”

兩人說完相視一笑,剛還有些緊繃的氣氛終於變得有些輕松了。兩人看起來隨時可能開啟回憶模式,這讓喜歡聽職業圈八卦的周沫有點小期待,誰想幸福比他以為的還要更猛烈,面已經吃得差不多的張時池此時赫然取出手機問道:“剛進門時好像聽你們說要來一局?”

“啊?”周沫先是一驚,跟著一秒取出手機,做好了百分百的準備,期待地看向其他三人。

其他三人多是被他這期待的眼神給感化了,或無奈,或無所謂地也各自拿出手機運行起了遊戲。

“我這更新一下。”跟著便聽到何良說道。

“你是有多久沒打過了?”張時池問。

“偶爾帶同事上上分。”何良說。

“可我聽說你這賽季以來遊戲上得挺勤的啊。”張時池說。

“那大部分時候都不是我。”何良笑著看向何遇。

“是我在用我哥的號。”何遇說。

“是嗎?那就讓我來看看天才打野的弟弟水準如何吧,你打什麽位置?”張時池說道。

“都在練,輔助多一些。”何遇說。

“那你輔助吧。”張時池說著又看向高歌和周沫,“你們呢?”

“我上單。”周沫連忙道。

“我中路。”高歌說。

“這麽巧?我們不正好是完整的一隊?”張時池愣了下,看向何良,打野位;自己,邊路射手位,這可不就是很完整的一隊嘛?

說話間何良這邊已經更新好進了遊戲,開了房間對張時池發出邀請,這裏只有他有張時池的好友。

“匹配?”看到何良發來邀請的遊戲模式,張時池愣了下。

“我們打不了排位。”何遇說。

“為什麽?”張時池正不解,跟著就見何遇、高歌、周沫相繼進入了遊戲。

“我的天……”看著這三人的段位,張時池知道他們為什麽打不了排位了。這三位目前全在王者50星以上,這個分段以上,是不能組五排的,這是遊戲內的規則。

“都是高手啊?”欣賞完三人段位,張時池有些意外地擡頭看向三人。

“不敢……”三人很真心實意地說著。在一般玩家眼裏,他們這段位當然是高手了,而且是很高的那一波。可眼前坐著的兩個都是職業級啊,拿段位在他們面前可說不了什麽事。這兩位的號,一個星耀2,一個星耀3,這難道能說明他們兩人的水平比何良和張時池高嗎?

“他們三個都想試試冬休時的青訓營呢。”何良這時說道。

“是不是?”張時池看三人的眼神頓時更不一樣了:“那我更得仔細觀察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