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栓動小獵銃(第2/2頁)

一身造型簡潔幹練,唯一累贅的是袖口上紅道間隔裏的幾枚紐扣。

蔡京命人推來了一架巨大的穿衣鏡,郭逵一邊對著鏡子整理裝束擺姿勢,一邊看著袖口上的黃銅紐扣發問:“這幾枚紐扣做什麽用的?”

蘇油面無表情:“陛下說為了防止你們拿袖口擦鼻涕,特意添加的,免得你們壞了儀容。”

老子就不該問!郭逵心裏暗自腹誹,陛下這還是覺得俺們太粗魯!

蔡京笑道:“其實這幾枚紐扣,還可以給將軍們掛馬鞭用。”

“誒對對對……”郭逵頓時笑逐顏開:“陛下肯定是這個意思才對,蔡廳事你人很不錯!”

蘇油不由得偷偷抽了抽嘴角,是不錯,坑死你還得替他數錢的那種不錯!

安頓好了幾位老將,蘇油單獨將種詁留了下來敘話。

種詁面有愧色:“少保前日說得句句在理,種詁這次名節有虧,也對不住範家人。”

說完對蘇油拱手:“多謝少保全了種詁的顏面,沒有在大夥兒面前明說這件事情。”

響鼓不用重錘,蘇油擺手:“大質也別將事情想得過於嚴重,本來出了這麽一档子事兒,對你出任軍事學院山長一職,我是有些顧慮的。”

“範堯夫一力推薦,認為你文武兼備,熟知西事,是最合適的人選,並且給你在陛下那裏保證,說你對他的彈劾,只是一時意氣激奮,有所誇張而已,不是什麽大誤。”

“我去信詢問他,他也只對此事深自引責,說範家與種家先輩情誼深厚,他受到種家子孫的訴訟,只是因為才德淺薄,何必爭論事情曲直呢?最後還要我保全於你。”

種詁不由得臉色大變。

蘇油取出幾封書信:“你自己看吧。”

種詁取過,正是範純仁寫給蘇油的信,裏邊字字句句都是在說種家的好話,說種家為陜西數代屏藩,不當因為自己而絕了種詁上進的通道。

應當以國事為重,讓種詁能夠繼續發揮自己的能力,為國盡忠。

蘇油見種詁惶愧莫名,開解道:“範堯夫還囑咐我不能告訴你真相,害怕你因他力薦而背上愧疚之情,我覺得其實他也想多了。”

“子曰:‘鄉願,德之賊也。’”

“種家與範家,一武一文,你有你的考慮,他有他的考慮,你沒有因鄉願而盲從於他,這事情只能算各有各的堅持,起初並不是什麽過錯。”

“不過後來的事情,卻總是私心作祟的緣故,有些走偏了。”

“種家也治《春秋》,《公羊傳》曰:‘善善及其子孫,惡惡止其身。’他範堯夫能做到,難道你種大質就做不到?”

“重修舊好,不過一封信的事情,與其在我這裏露出惶愧之色,何不大大方方,去信對範堯夫講明原委,認真道一個歉?”

“範堯夫要我不告訴你,我認為那也是他小看了你種大的胸襟。”

“君子之過,如日月之蝕,過也,人皆見之;更也,人皆仰之。”

“認錯,其實就是戰勝自己,大質都能能掃蕩千軍,卻獨不能克一己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