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五章 選擇

地獄廚房和平飯店,阿爾文坐在吧台邊的椅子上,斯塔克像一只困獸一樣在他的面前不停的走動。

被娜塔莎連射兩槍的巴基眼睛布滿了死氣,面無表情的看著阿爾文和斯塔克,他對於自己肩膀和腹部的槍眼好像完全不在意。

只是隨著鮮血的不斷流淌,巴基的臉色在變得越來越蒼白。

也許就像有人說的那樣,人在即將死亡的時候會把自己的一生重新回顧一遍,而巴基在中槍的時候就從洗腦中清醒了。

阿爾文看了一眼閉口不言的巴基,然後看著焦躁的斯塔克,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份霍華德·斯塔克被殺的視頻錄像把斯塔克和阿爾文推到了一個進退兩難的位置。

看著斯塔克幾次想要拿起自己放在吧台上的手槍,阿爾文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他沒有選擇用一些大義凜然的話去勸斯塔克放棄這突如其來的仇恨。

這在他的觀念裏有點“不道德”,因為你不是當事人,你永遠也無法理解那些受害者的心情。

阿爾文理解現在的斯塔克,因為他曾經經歷過一模一樣的處境,就是他要殺那個科林的時候。

多管閑事的丹尼·蘭德和好友馬特·默多克的勸阻讓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那種被自己的朋友背叛的感覺非常的難受。

那種被道德和情誼捆綁的無力感和憤怒跟他本身力量的失衡,讓他差點失去了對於自己的控制。

可是自己那時候是為了幾個素昧平生的孩子,而斯塔克面對的卻是殺死自己父母的兇手……

但是自己能夠看著巴基死嗎?這是阿爾文糾結的地方……

史蒂夫好幾次清晰的表達出了要與巴基同生共死的意願,所有人都知道他一點都沒有開玩笑……

阿爾文的沉默讓斯塔克越發的焦躁起來,他看著沉默的阿爾文,沉聲說道:“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你就沒有什麽建議?

你他媽的難道就不能說點什麽?

例如勸我放過這個婊子養的,這樣好讓史蒂夫能好受一點,畢竟我的父母已經他媽的死了,活著的人比死去的人重要……”

說著斯塔克憤怒的揪起阿爾文的衣領,大聲的怒吼道:“你難道就不能說點什麽?

你就不能告訴我他是被控制的,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

看著斯塔克眼裏泛起的水花,阿爾文清楚的感受到了他內心的掙紮,史蒂夫是朋友,雖然他嘴上一直都不承認,但是阿爾文知道,他一直都當史蒂夫是朋友。

甚至阿爾文覺得斯塔克可能把自己對父親的某種情緒投射到了史蒂夫的身上,因為史蒂夫是他父親的摯友。

那種見面就想諷刺兩句的叛逆感,很像是一個孩子對於自己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的抱怨。

結果自己父親摯友的兄弟殺死了自己的父母,而且這個兇手的畫像到現在還被掛在大都會博物館裏,他是“咆哮突擊隊四位隊長當中唯一犧牲的一位!”

看著斯塔克眼裏的仇恨、痛苦、掙紮、無助,阿爾文苦澀的笑了笑,然後輕輕的掰開了斯塔克的手臂,說道:“我們是朋友,所以我不能替你做選擇,那對你才是不公平的!”

說著阿爾文看了一眼因為史蒂夫的名字被提到而變得有點躁動的巴基,他有點無可奈何的苦笑了兩聲。

站在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來說,這個巴基也是一個可憐人,被人洗腦控制,當成行兇的工具使用了數十年。

而且這種洗腦是不停的洗腦,每當他自我意識開始覺醒的時候,他就會被重新洗腦。

那種根植在他體內的性格一旦覺醒就是一陣潮水般的痛苦,因為一切的記憶都在,他知道自己在被洗腦之後幹了什麽?

這種事情阿爾文見過,傑西卡最早跟他的碰面就是因為她被“紫人”控制了,那個變態操控傑西卡襲擊路人、警察……

讓她做跟自己的本性完全相悖的事情,然後他會享受傑西卡靈魂內迸發出來的痛苦並以此為樂。

這對於一個有自尊心的人來說可以稱得上是最極致的折磨了,所以阿爾文毫不猶豫的把那個“紫人”送進了食屍藤的大嘴,那是阿爾文殺死的第一個人……

傑西卡一直沉寂了很久的時間,才慢慢的緩過來。

但是一切的前提是她當時沒有真正殺死任何人,最嚴重的也就是打斷了邁克爾警官的三根肋骨,而且邁克爾警官最後原諒了她。

面對比傑西卡遭遇嚴重的多的多的巴基,看著他死氣沉沉的眼神,阿爾文甚至覺得死亡對於他來說可能還是一種解脫。

因為他只是在聽到史蒂夫名字的時候有了一點“人氣”其他的時候他甚至沒有看一眼自己身上的槍傷,就那麽坐在椅子上,仿佛在等一場注定要到來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