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頁)

兩人來到武裝部的辦公室,魏主任看著余思雅蒼白的臉色和瘦弱單薄的小身板,有些擔憂:“閨女,你沒事吧?要是身子不舒服就說,衛生院就在旁邊。”

余思雅接過杯子喝了兩口水,笑著說:“讓魏主任擔心了,沒事,是建東小題大做了。我這不一定懷上了,說不定是中暑了。”

“不管有沒有懷上,身子要緊,不舒服就說。”魏主任細聲地叮囑。

說話間,周部長帶著一個穿著白襯衣戴著黑框眼睛的中年男人回來了。

看到魏英傑也在,周部長說:“魏主任你來得正好,說起來這個事跟婦聯也有關系,你跟我們一塊兒去吧。”

魏主任一頭霧水:“什麽事啊?”

“欺壓寡婦和小孩子,還是咱們烈屬,這個事,你們婦聯不管,咱們武裝部可不能不管,不然這不是寒了咱們戰士的心嗎?他們在邊疆守衛祖國,流血流汗,妻兒父母弟妹卻在家被人欺淩,這像什麽話!”說起來這事,周武就一肚子火。

魏主任趕緊表態:“那這是該管,不過到底怎麽回事,周部長你跟我細說。”

“邊走邊說。”周部長的語氣稍微和緩了一些,側身朝余思雅招了招手,“小余同志,魏主任你已經認識了,我就不介紹了,這是民政辦公室的沈科長,負責撫恤金的發放。”

一聽“撫恤金”三個字,余思雅就大致猜到是怎麽回事了。沈老大兄弟倆雁過拔毛,連半斤豆子都沒給他們留下,又怎麽會放過撫恤金這筆錢呢。沈建東和沈紅英年紀小,不懂這些,估計是兩家瞞著他們將撫恤金給領了,所以周部長才會將沈科長一塊兒叫來,待會兒一起追查這個事。

這也就不難理解沈科長進來就沒笑過,一直板著臉,像誰欠了他錢一樣了。畢竟追究起來,是他失職。

余思雅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微笑著跟沈科長打招呼:“沈科長你好。”

沈科長推了推眼鏡,客客氣氣地說:“小余同志好。”

打過招呼,一群人趁著太陽還不是很熱,趕緊出發去清河村一隊。

——

沈寶安兩口子是行動派,吃過早飯就去了余思雅家,準備實施昨晚的計劃,早點解決掉余思雅這個刺頭,把房子拿到手。

結果進了院子卻發現門上都掛著鎖,一個人都沒有。

“思雅,建東……”朱愛華扯著嗓子喊了幾聲,沒人應。

隔壁的王二妮端著一盆洗衣服的水出來澆自留地,聽到他們的聲音,站直身說:“老三,找思雅和建東呢?他們出門了。”

“出門了?去哪兒了,你知道嗎?”朱愛華趕緊追問道。

王二妮搖頭:“不清楚,早上我在地裏拔草的時候看到他們好像出了村子,沿著馬路走了,剛走沒多久。”

“這樣啊,謝謝你二妮。”朱愛華若有所思,退後了院子裏,思忖了幾秒,拽著沈寶安嘀咕,“我看那方向是去余家村的,余思雅這是想開了,自個兒回娘家了?”

沈寶安昨天也沒跟余思雅打過交道,對她的印象還聽留在從前,點著腦袋說:“很可能,余思雅什麽性子你還不清楚啊,跟那死去的二嫂一個德行,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她能掀起什麽風浪,我看是大哥太好面子了,拉不下臉,誇大其詞了。”

朱愛華想想也有道理:“就是,寡婦是那麽好當的嗎?但凡有點腦子的都不可能留下來當寡婦,大哥大嫂就是想太多了,拉不下臉。不過余思雅知趣,自己走了,倒是給咱們省了不少麻煩。寶安,咱們趕緊收拾收拾準備搬家吧,不然回頭下雨了家裏又要淋雨。”

二房的房子是兩年前沈躍拿錢回來新蓋的,三間正房都是磚瓦房,側面的廚房、廁所、柴房是草房。不算頂頂好,但在村裏一大片泥坯茅草房裏也算是比較出眾的了,關鍵是房子新,不漏雨。

而沈老三他們現在住的房子還是十幾年前分家的時候蓋的茅草房,這幾年只翻修過兩次屋頂,已經很破了。廚房和堂屋的墻壁都裂開了幾條一兩節手指寬的縫,一到夏天就漏雨,天上下大雨,屋裏就下小雨,滿屋子都擺滿了接雨水的盆子。而到了冬天,寒風從強風裏吹進來,能凍死個人。

兩口子也想建新房子,可是手裏沒錢,正好遇到二房出了事,他們就把主意打到了這房子頭上。

六七月雨水多,而且多暴雨,沈寶安也想早點搬進這新房子,當即答應了:“成,咱們先收拾幹凈,回頭好搬東西。”

兩口子說幹就幹,找來工具撬開了鎖,挨間屋的收拾。二房家的房子雖然新,但到底家底薄,家具還沒來得及置辦,連新房的床都是舊的,就更別提其他屋的家具了。

這些床、櫃子、衣櫃、桌椅板凳兩口子都不大看得上,除了幾件半新的留著,其他都被他們劈了,準備拿來當柴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