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在在的十八歲生日。……

章桃一看到主辦方放出來的題目, 就忍不住吐槽。

宋姣安慰她:“還好吧,至少我們可以自由選擇自己最拿手作品去參賽,而且在準備時間上也能不那麽趕。”

跟前一輪的初賽一樣, 這一輪的比賽也同意參賽者拿其以前的作品去參加,唯一的規定就是不能跟初賽作品一模一樣。

因為第二幅作品會參與後期所有的評比,一直到決出前三十名。

到時候,主辦方會將其初賽作品跟決賽作品一起放在展廳裏展示。

要是讓人看到有兩部作品一模一樣, 且都出自於同一位畫家, 會讓人深刻地懷疑, 該畫家是不是只能畫出這麽一副好畫?

而主辦方的評選能力也會同樣遭到質疑。

顯然, 無論是參賽畫家還是主辦方, 都不想看到這種結果。

“怎麽辦啊!我之前初賽的時候,提交上去的已經是我最得意的一幅畫了, 現在上哪兒再找一副去交差?”

章桃煩惱地捂住腦袋, 倒在床上哀嚎。

自由命題看似很方便, 可實際上,這個題目的出現, 也意味著主辦方給的第二幅作品的提交時間有限,根本來不及讓人再當場重新畫出一副好畫。

除非她現在能像在在一樣,突然靈感爆棚, 然後拿著畫筆埋頭在紙上盡情地揮灑上個三天三夜,不然還真不大可能提交一副新畫上去。

相比起章桃的煩惱,其他人都顯得淡定很多。

宋姣在上一輪比賽裏也是提交了自己最好的一副作品,但她對於自己的能力有個清晰定位。

她知曉在這種競爭激烈的全國性的賽事中, 自己能從初賽裏脫穎而出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要再接著往上,已經不大可能。

所以她對於接下來賽事的結果沒報什麽期待, 自然也就顯得有點佛系。

蘭綺跟章桃跟宋姣不同。

她其實在繪畫這方面也非常有天賦,且自小跟著身為國畫大師的祖父學習的畫畫,基礎紮實,畫風大氣而穩重。

出於對自己的強烈自信,蘭綺第一輪提交上去的畫作不是自己最好的一副,只能算得上是她平常的水準。

所以她手上還有其他更好的作品,能用來參賽。

這就跟小說作者有存稿一樣,手有存稿,心就不虛。

“在在。”宋姣看見在在正坐在畫板前調顏料,而她眼前則擺著一副畫了一半的畫作,不禁疑惑道:“你是想拿這副畫去參賽嗎?”

她不是說室友的作品不好。

而是……

這一幅畫,即便只畫了一半,但僅僅只是看著這副殘畫,就有一種讓人無法喘得過氣來得感覺。

畫中央隱隱顯出一只眼睛的輪廓,而在眼睛周圍,則采用了大片大片的黑紅顏料渲染,邊緣處還隱約顯出一些朦朧的扭曲人影,或者是鬼影?

這種色彩的運用大膽而濃烈,最直觀地表達出作畫者當時的心境。

無盡的絕望和黑暗。

其實宋姣可以看得出,這副畫一旦完成,絕對是一副不遜色於世界名畫的存在。

但其給人的感官實在是太過於……負面。

最後世人對其的評價肯定是毀譽參半。

當然,這並不會影響其價值,可宋姣卻很擔心在在的精神狀態。

身為室友,她們幾乎算得上日日夜夜都生活在一起,彼此間有點什麽動態自然也會第一時間知曉。

這段時間隨著在在對這副畫作的逐漸完善,她開始變得沉默寡言,胃口漸漸變小,甚至於幹脆絕食不吃飯,整個人也都消瘦得厲害。

聽說她前段時間去做兼職的時候還暈倒了,嚇壞了不少人。

這不禁讓宋姣感覺,這副畫就像是一副魔鬼的畫作,它在漸漸吸收著在在的生命跟精力,想將她一起拖進地獄的深淵。

聯想到歷史上有很多畫畫到瘋魔境界的畫家,在完成人生當眾最經典的一副作品後就自殺,宋姣就不免有些心驚膽戰,生怕她們宿舍老小也跟著……

可怕的聯想還未繼續,宋姣就看見在在仰起頭,對著她笑得陽光而燦爛,一掃先前逐漸陰郁的模樣,嗓音也恢復了原來的輕快活潑。

“嗯,我是準備拿這一幅畫去參賽,但是我準備先給它改一下,原來的構思已經不符合我現在的心境了。”

宋姣一愣。

她剛剛仿佛,在室友眼中看到一抹從未看見過的光。

她的眼睛原來,一直都蒙著一層陰影的嗎?

也是直到此刻,宋姣才驚覺,原來她們宿舍年紀最小,看似最天真無邪的寧在在,才是心思最沉最敏感的人。

這並非貶義詞。

她只是為在在感到有些心疼而已。

眼看著在在已經調好顏料,正準備繼續作畫,欲言又止的宋姣幹脆閉嘴不言,安靜地推到一邊去幹自己的事,不再打擾她。

繪畫大賽的新一輪作品提交截止於五月三十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