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第4/6頁)

所以陸老夫人更傾向於前者,就還是讓陸沅琪先忍著。

陸沅琪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魯國公府,後腳春杏就來給她請安了。

妾室給正室晨昏定省,那是高門大戶通有的規矩,此前陸沅琪還十分享受春杏給她打扇端茶的,此時卻覺得她是要耀武揚威。

既人來了,她就讓春杏在跟前立規矩。

後頭剛到五月頭,春杏在她屋子裏暈倒了,再把脈時,府裏大夫就說她流產了。

那時候她才“懷孕”不到兩月,所以並不會有大量見紅,只哭的肝腸寸斷。

人在陸沅琪跟前出的事,秦氏和馮源自然把這件事怪罪到陸沅琪頭上。

陸沅琪百口莫辯,她是真的沒做任何事,只是讓春杏在自己跟前立規矩,做點端茶倒水的小事而已。誰能想到這也能讓人小產?

秦氏和馮源把她好一通數落,哭成淚人的春杏掙紮著下床,跪在地上道:“不是太太的過錯,就是奴婢身子單薄,沒有那個福氣而已!太太未經過生產,許是不知道懷孕初期容易滑胎……”

兩人一個死不認錯,一個蓮言蓮語,馮家登時鬧得不可開交。

後頭兼還有陸家人上門為陸沅琪撐腰,一開始那陸老夫人還挺客氣,說陸沅琪就不是那種壞心眼的,這次的事純屬意外。

但秦氏再不是過去那個親家長、親家短的親熱嘴臉,反正陸家的銀錢的都已經到手了,陸家還逼著吐回去?

馮家子嗣單薄,第三代只馮鈺一個,還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秦氏對春杏的孩子寄予厚望,就指著家裏再添丁,為馮貴妃助力呢。

當下秦氏就說他們陸家教女無方,殘害馮家子嗣!

陸老夫人好聲好氣地接著陪小心,但耐不住秦氏那張出了名利刀子似的嘴,各種難聽的話接二連三不斷,最後連“商戶就是商戶,上不得台面”那種話都出來了!

陸老夫人那也不是吃素的,做低伏小總有個底線,秦氏這話顯然是觸到了她的雷區,當即冷了臉說:“結親拿銀錢的時候,秦家老夫人可不手軟,怎麽如今倒是嫌棄起來了?若我們陸家不是商戶,哪裏來的那二三十萬兩銀子供你驅使?”

秦氏看她還敢還嘴,自然罵的越發難聽。

兩人你老我往,不遑多讓,好一通唇槍舌戰,罵戰三百個回合,都未較出高下,最後還是因為這兩人都年紀不輕,力有不逮,才暫時停戰。

秦氏第二天就沒下來的床,聽說那陸老夫人境況也差不多,陸沅琪都回娘家侍疾去了。

可惜的是馮陸兩家都極好面子,都知道家醜不可外揚,所以雖然撕破了臉皮,罵的厲害,卻沒把這件事往外捅。

顧野這邊也是因為馮鈺在家裏安插了人手,從魯國公府內部得來的消息。

但馮鈺如今還不是世子,權利有限,他的人近不得秦氏的身,也只能隱約聽到一些,知道事情的經過,像後頭那精彩紛呈的罵戰三百回合裏到底罵的是啥,就不得而知了。

這天因為知道了這個消息,顧野回坤寧宮用膳的時候,嘴角都止不住地上揚。

正元帝見了,便問道:“我們烈王這是又遇到什麽好事兒了?”

顧野並不瞞著,就道:“是聽阿鈺說了一嘴他家裏的事兒,有些糟心的家務事罷了。父皇要是願意聽,我就說。”

聽說是魯國公府的事兒,正元帝下意識地看向周皇後。

周皇後正照顧陸照吃飯——陸照現在有陸煦比著,吃飯不用人喂了,但握不住小筷子小勺子,經常把自己的衣裳吃的一片狼藉,就還是得讓人看顧著。

察覺到正元帝的視線,周皇後就道:“陛下想聽就聽,看臣妾做什麽?”

正元帝想著以顧野的性子,多半也不會說會讓周皇後不快的事兒,就讓他說來。

顧野就說了馮家小妾在魯國公夫人屋裏小產,然後秦氏和陸老夫人罵架的事兒。

周皇後一開始沒怎麽上心的,後頭不覺也認真聽了起來,“那魯國公府的老夫人我是知道的,素日裏那就是得理不饒人,無禮攪三分的厲害人物。這陸家倒是沒怎麽聽說過,那陸老夫人竟能和她平分秋色,想來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這兩人性子這般相仿,怎麽就結成了親家?結親可是一輩子的事兒,天長日久地相處著,那不是等於三五不時都得鬧上這麽一場?”

顧野說可不是嘛,又可惜道:“只可惜阿鈺那邊的人不知道她們罵了什麽,能罵上那麽半天,直到兩位老人家耗得力有不逮才休戰,實在是讓人很想洗耳恭聽,開開眼界!”

母子倆說說笑笑的,只當聽過一樁家長裏短的熱鬧事,並未放在心上。

倒是正元帝,把這樁事聽到耳朵裏,還放在了心上。

能叫他放在心上的,自然不是馮家的家務事本身,而是馮家的親事是過了明路的,他早就知道結親的陸家是商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