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3/5頁)

往後處得來就當親戚走動,處不來就銀貨兩訖,再無瓜葛。

但眼下家裏只有現銀一萬兩,人心都是偏的,這銀錢絕對不能再動了,要留給兒媳婦買酒樓的。

“昨天倒不知道那位姑娘和咱家有這麽深的淵源。”顧茵想了想,道:“有些話爹不方便和姑娘家說,幸好現在有娘,不若您出面去打聽一下。若是這位沈姑娘已心有所屬,咱們便促成好事,酒樓的事暫且擱置。若沒有……”

“若沒有,當然是再等等,等咱家周轉過來了,你的酒樓也有了,她的嫁妝也有了!”

婆媳倆說著話就準備一道去看沈寒春,偏也不巧,門房通傳說有人求見武重。

再仔細一問,又是穿著破舊,來要錢的。

“怎麽還有人來要?!”王氏急了,聲音都不自覺地拔高,“快把人攔著,就說今日不見客!”

未來進項再多,也經不住這流水似的人上門打秋風啊!

“娘先不急,”顧茵給她順氣,“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今天這事兒先由我來應對,您只管去見沈姑娘。”

要問家裏王氏最相信誰,那自然是顧茵,看她自有辦法的模樣,王氏也就不再多問。

顧茵先讓下人把對方帶到待客的廳堂,又讓人去喊了武青意過來,兩人頭碰頭商量了幾句。

一刻多鐘後,顧茵換了件見客的衣裳就去了。

來的是兩個婦人,兩人都是荊釵布裙的窮苦打扮,一個約莫二十出頭,很是局促不安,一個年過四旬,看著和王氏差不多年紀,卻很是淡然。

顧茵過去的時候,正好丫鬟給上茶水,那年輕婦人立刻起身接過,又連忙道謝。

那中年婦人則老神在在坐著,任由丫鬟服侍。

光是看到兩人這截然不同的做派,顧茵心裏已經有了幾分數。

她笑著進屋,在主位上落座,先自我介紹,又詢問道:“昨兒個才進了京,府上許多事情還未料理清楚,怠慢二位了。不知道兩位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年輕婦人連忙起來福身行禮,“民婦見過將軍夫人。”

顧茵身上還沒品級,但普通百姓並不懂這個,只知道她是開國國公的兒媳婦,傳聞中那位惡鬼將軍的發妻,自然對她存著敬畏之心。

顧茵讓她不要多禮,接著以眼神詢問她們的來意。

那年輕婦人絞著衣擺,一副不知道從何開口的模樣。

中年婦人則直接道:“夫人初來京城不曉得,我們這些家裏男人在戰場上受傷,又沒掙下什麽前程的,從前多是仰仗國公爺接濟。再有一月就要入冬,您看……”

“啊,原來是為了這個。”顧茵恍然狀,又拿起茶盞,慢悠悠地喝上一口,道:“不過這事兒我雖初初上京,卻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那就該直接給銀錢了啊。那中年婦人略顯焦急地看著她。

顧茵這要張嘴,這档口武青意沉著臉過來了。

他戴起了那泛著冷光的銀質面具,加上征戰多年,自有一股淵渟嶽峙的氣勢。尤其是他沉著臉的時候,那氣勢更是驚人,就像是一只隨時要掙脫桎梏的野獸一般。

他的面具即是身份的象征,傳聞那常年在面具之下的半邊面容覆滿了紅疤,面目全非,也正是因為那面容,配合他的武藝和手段,才有了惡鬼將軍的稱號。

兩個婦人連忙起身見禮,一下子連呼吸都放輕了,屋裏一下子安靜極了。

他悶不吭聲走到顧茵身邊,大馬金刀地坐下。

顧茵抱歉地朝著兩個婦人笑了笑,又轉頭小聲詢問:“是誰惹您不高興了?”

武青意微微眯眼,並不言語。

然而他越是沉默,便越讓人忍不住去想他發作出來是何等的駭人。

有客人在場,顧茵也不再多問,讓丫鬟呈上來茶水和點心零嘴,放到一邊。

“二位真是抱歉,怠慢了。將軍的脾氣……”

那兩位婦人連道不敢。

開玩笑,眼前坐著的可是開國第一猛將,傳聞能空手取敵將首級的。

誰敢說他一句不好?

顧茵又問道:“方才話說到一半,兩位是需要我們府裏出錢接濟嗎?”

那年輕婦人已經嚇得面無人色,中年婦人也害怕的很,但想到前頭領回去的白花花的銀子,她還是大著膽子道:“就是這個意思,夫人不知道,家裏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

“哢嚓”一聲,武青意拿起一個核桃捏成了齏粉。

那聲音雖輕,但中年婦人還是嚇得打了個激靈,到嘴邊的話也不敢接著說下去了。

“不知你家中的傷員是哪位?”顧茵狀若無事地接著詢問。

中年婦人哆嗦著嘴唇,報了自家兒子的身份。

昨兒個才盤的賬,顧茵記憶猶新,立刻就道:“春分、端午、中秋,你家已經來過三次,半年領走了一百五十兩銀子,可是又遇到什麽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