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是朕膚淺了。)(第2/4頁)

她不待見他,也不要他靠近,可是總有一方要主動一些,不然好事兒也成不了。所以他忍辱負重又上前給她擦淚,當然再一次被她推開了,世上真沒有比她更倔的丫頭了,她推他的力氣一回比一回大,最後沖他怒目相向,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你再來!”他沒轍了,只好站在那裏看她屈肘擦臉,最後還十分不雅地擤了擤鼻涕。

其實總有一天會穿幫,這個預感他早就有,本以為永壽宮那回說開了,往後夏太醫和她再無交集,這事兒就算完了,沒想到最後竟被那幾個好事之徒重新挑起,果然計劃趕不上變化。如今恭妃她們雖被處置了,老姑奶奶卻也徹底懵了。他永遠忘不掉她不敢確信夏太醫就是皇帝,一遍遍看他的眼神,少年的清夢就這麽斷了,這種感覺他明白。

可是要怎麽解釋呢,他開不了口,怏怏退回了床上。她還在那兒挺腰子站著,最後他不得不提醒她:“純嬪,時候不早了,你打算就這麽站一夜嗎?”

頤行這才回過神來,對了,嬪妃侍寢不能木頭一樣,皇帝可不是夏太醫,未必能容忍她的任性。現在該幹什麽來著,她想了想,得先脫衣裳,於是擡手摘下了紐子上的十八子手串,擱在一旁的螺鈿櫃上,然後解了外衣拆了頭,就剩一身中衣,清湯寡水地站在龍床前的腳踏上。

毫無旖旎可言,皇帝看著她,心裏沒有半點喜悅,僵硬地往床內側讓了讓。

頤行見狀,摸著床沿坐下來,略頓了頓,直挺挺地躺倒,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皇帝垂眼看著她,心裏五味雜陳。那蜿蜒的長發散落在他手旁,他無意識地掂在指尖撚弄……自己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子,三宮六院那麽些人,從沒一個侍寢像她這樣的。仿佛一盤熱菜供在他面前,他無從下手,心裏也有些氣惱,如果她面前的人換成了夏太醫,她還會是這個樣子嗎?

越想越氣惱,他也仰身躺倒下來,兩個人齊齊盯著帳頂發呆。

可怕的沉默將整個空間都凝固住了,他憋不住先開了腔,“是朕不好,朕不該騙你。你不是愛晉位嗎,朕明兒給你個妃位,這總可以了吧!”

頤行沒有搭理他,心道皇上真了不起,做錯了事兒只要拿位分來填補就好了。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兒,在他眼裏像看雜耍似的,什麽撲蝶,什麽揭穿懋嬪假孕,現在回想起來都是鬧劇,是他刻意的成全。

她不說話,皇帝愈發氣惱,忽然翻身撐在了她上方。

頤行嚇了一跳,戒備地交叉起兩手護在胸前,暗裏做好了準備,他要是敢霸王硬上弓,她就賞他一個窩心腳嘗嘗。

然而設想很好,辦起來有點難,他緊緊盯著她,那雙清亮的眼眸,逐漸變得煙雨淒迷起來。頤行有點遲疑,不知道他又要搞什麽鬼,等她察覺的時候,他已經掣住了她的雙手,飛快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啊……這個不要臉的!頤行面紅耳赤,沒想到他會來這手。可是他的嘴唇很軟,想必他此刻的感覺也一樣,所以食髓知味,又低頭追加了一記。

頤行終於忍不住了,憤怒地說:“你再親一下試試!”

如她所願,他趁人不備又啄了一下,她磨牙霍霍落空了,氣不打一處來。

他咧了嘴,欠打地調笑,“你是朕的人,朕想親你就親你,你又能怎麽樣!”

她怒火高漲,兩條腿不安分起來試圖踢他,可惜皇帝是練家子,順勢一壓便將她下半截壓住了,然後挑釁地哼笑,“就這點子能耐,還想反朕?”

頤行自然不服,使盡渾身的力氣試圖掙脫,他又怎麽能讓她如願,對峙間手腳力氣越用越大,他也怕弄傷了她,便恫嚇道:“你再亂動,朕就不客氣了!今兒為什麽上了朕的龍床,你還記得嗎?”

果然她一下子偃旗息鼓了,只是氣喘籲籲眼神狠戾,像只發怒的幼獸。

那又怎麽樣,皇帝向來有迎難而上的決心,兩個人眈眈對視著,誰也不肯服軟。

可是皇帝看著看著,看出了心頭的一點柔軟,他從未對一個女人有過這樣溫暖的心思,他是喜歡她的,即便有時候不知道怎麽表達,但心裏裝著一個人,心就是滿的,就算她頭頂生角撞出個窟窿來,裏頭藏的也還是她。

竊玉偷香,是個男人都愛幹,她對他怒目相向他也不在乎,又在她唇上親了一下,“不服氣就親回去。”

頤行說你想得美,“我這輩子沒見過你這麽不知羞恥的人。”

皇帝蹙了蹙眉,“你好大的膽子,不想當皇貴妃,不想撈你哥哥和侄女了?”

頤行愈發唾棄他了,用另一種身份竊得了她的心裏話,然後又換個身份來威脅她,這算什麽?小人行徑!

她是一副寧死不屈的桀驁樣子,他口頭上警告,實則並不生她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