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2/3頁)
趙靈瞿不敢動了。
對峙時。
許純牧終於被帶來,看樣子剛剛關進昭獄毒打了一番,人還昏迷著但是胸膛有些起伏,的確還有氣息。
“將許純牧放出城,由我的人護送,兩個時辰內不許任何人跟著。”楚歇道,“兩個時辰後,我就放下段瑟。”
“不行。”蘇明鞍立刻拒絕了這種不平等的交換,“一刻鐘。若你反悔,我就追上並殺了許純牧。”
“那算了,一起死吧。”
楚歇一副無所留戀的模樣,真的開始割起繩子。
“她只是個弱女子,這樣在寒風中被吊兩個時辰,她會凍死的!”趙靈瞿低吼。
“我管她死不死。”
他的眼神灰暗,耗盡最後耐心的模樣,“不想她死,就快點放許純牧出城。”
雪花紛揚如鵝羽散落。
寒風凜冽地吹起楚歇玄衣獵獵,那人面色清淡,好似這世間最絕情的惡鬼。
蘇明鞍了解楚歇。
他是咬住獵物咽喉就不會松口的野獸。
“放他出城。”
如今楚歇是被逼到墻角的困獸,沒有什麽豁不出去的。
不敢賭的是自己。
只能退讓。
***
宮城。
江晏遲幽幽醒來時,門外的祁歲已經等了有一個時辰了,同他一起等候的是刑部尚書和城門守將。
“皇後呢……”他恢復意識後立刻問。
禁衛周統領最先見到他,問過禦醫陛下的情況後,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陛下,趕快去西城門吧。”
“出事了。”
來不及接見刑部尚書和應天府尹。
他們只見宮女進出匆忙,皇帝陛下聖旨只來得及穿上外裳披了件大氅就立刻坐上馬車疾馳出宮。
周統領說,楚歇將段娘娘吊在了城門口。
這怎麽可能。
江晏遲頭嗡嗡作響,只覺得很多事情亂作一團,他根本還沒來得及理清一處,新的狀況又紛至沓來,教人目不暇接。
根本應付不來。
楚歇。
你這次又是想做什麽。
外頭的雪很大,風很冷。
江晏遲心口悶痛,捂著傷口處忍著顛婆的疼痛只教人駛快些。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段瑟在刺骨的寒風中被吊了快兩個時辰了,手已經白得染上些青灰。趙靈瞿在底下苦苦熬著,可看著楚歇面無表情的那張臉,又怕一張口的暴怒再惹了對方破釜沉舟。
畢竟眼下許純牧都出城了。
如果楚歇真的想拉著段瑟一起死的話,他怕是根本來不及救下她。
積雪落在段瑟和楚歇的頭頂,經久不化。
但楚歇的臉色卻好像比段瑟還蒼白幾分。
“時間到了。”趙靈瞿跺著腳,咬牙切齒地說,“到了!”
“還差半刻鐘。”楚歇看著城樓下的圭表,不知為何,聲音都小了很多,像是有些體力不支似的,“別急啊,將軍。”
“你給我適可而止!”
楚歇扶著城墻,將那繩索上的細雪拂落了,慢條斯理地說道:“早就說了,不要逼急我。”
“說了兩個時辰就是兩個時辰,早一點都不行。”
“她會凍死的!”
“呵。”
那人只是皮笑肉不笑。
街角遠處傳來些動靜,讓楚歇的臉色有些松動。看到馬車上被攙扶著匆匆趕來的人,楚歇睫羽幾不可見地顫了一下。
是江晏遲。
指尖摩挲著那草繩,又像是擦出了火似的,教人焦躁不安起來。
江晏遲的傷還很重嗎。
楚歇知道眼下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
只怕暗處禁軍已經在部署了……還好,總算是拖了一些時間。
所謂的絕地反擊,能爭取到這個程度的轉機,已經是極限了。
他的心腹暗衛會護送著許純牧去往安全的地方,這一次,他連趙煊也沒有告訴——這一次,但願他不會再被找到。
“阿,阿歇……”
江晏遲臉上青白一片,顯然在路上就已經聽說了城門處發生的事情,他走到了城門下,手發著顫往上伸,“你,你在做什麽啊……她是我阿娘啊,她……”
回過頭問趙靈瞿,“這樣多久了。”
蘇明鞍回:“滿打滿算,兩個時辰了。”
兩個時辰,這樣冷的天,這樣吊在冷冰冰的城墻上。
臉上最後的血色都褪去,他幾欲開口,可看到楚歇冷淡至極的瞳色裏甚至帶著他從未見過的厭惡。
是的,厭惡。
江晏遲再深入地看,又覺得那薄薄的厭惡像是一築高墻。
前幾日他關押下許純牧,揚言要將他淩遲。
楚歇深夜裏將一柄刀抵在他的心口,卻最終沒能刺下,一顆冰冷的眼淚砸在他的手背上。
好像在心底都燙出一片瘡痍。
為救他重傷時,不顧自己會沾上刺殺的嫌疑,慌張不已地召喚禦醫的是他。
而現今,殘忍地將他阿娘吊在寒風裏折磨,兇狠地泄憤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