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2/3頁)

“江晏遲?”

小皇帝緩緩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黑黢黢的眸子打量著面前人。

“你起來,去那兒睡。”楚歇指了指裏屋的床榻。

背後的手卻愈發收緊,將人直接擄上小榻。

再一個轉身將人摁在裏側,幾尺寬的小榻被二人身軀占得滿當,楚歇受不得幾分寒氣打了個哆嗦,江晏遲便將人抱得更緊。

一身酒氣熏人。

“楚歇。”

小皇帝喑啞著聲音,“楚歇,楚歇……”

那聲音聽著可憐,楚歇一擡手,竟然觸及一片潮濕,他愣了一下,拿著袖子給江晏遲擦眼淚,問,“陛下怎麽了。”

江晏遲卻只是將他抱得更緊。

沒一會兒,低下頭開始親吻他的眉眼,清甜的酒氣輾轉唇齒,萬分流連又百般溫柔,像是蝴蝶戲花似的小心翼翼。

將人抵在生身下俯視,半醉半醒著,仿佛要確認什麽一般說:“三書六禮,祭拜天地。我們喝過了合衾酒,就是實實在在的夫妻了。”

“……嗯。”

“夫妻,夫妻……”

江晏遲又吸了吸鼻子,伸出手擡起楚歇的下巴,意味不明地問,“楚歇,你知道什麽是夫妻嗎。”

“……嗯。”

“不對,你不知道。”

江晏遲低低笑,低下頭再吻他,吻著吻著,楚歇感到有眼淚砸在自己臉上,“你根本就不知道。”

“陛下,你是不是太累了。”

江晏遲沒有說話,黑夜裏,一股壓抑的氣氛撲面而來。江晏遲忽的下了塌,摁著頭說:“我是太累了,你睡吧。我去偏殿。”

楚歇下意識地拉住了他:“陛下。”

“如果實在太累,明天就不去早朝了。”他皺著眉頭,“好好休息一下吧。”

江晏遲稍稍回過頭,又聽那人說,“許純牧已經領兵去往西境,西北戰事您也不用太擔心,都會好起來的。”

手中的薄袖抽離,他愣了下,才聽到黑暗中江晏遲不辨喜怒地“嗯”了一聲。

“其實。”楚歇看著他格外沉默,心想這一段時間他的確是忙壞了,又猶豫著說,“你也不必擔心吵醒我,也不用去偏殿睡的。你是皇帝,想在哪兒睡就在哪兒睡……”

“我是皇帝。”江晏遲坐在榻上,手摁著額頂,散亂的鬢發落在手背,“是啊,我已經是皇帝了。”

“我以前以為,我這輩子都也許走不出冷宮的。結果,不過四五年光景,我就成了大魏的皇帝……這都多虧了你,多虧了楚掌印苦心孤詣的籌謀,將我推上這個位置。”

“也不用謝我。”楚歇輕笑,態度松泛,“各有圖謀罷了。”

寒風灌入屋內,撩動珠簾輕靈作響,吹熄桌案上唯一的燭火。

一片沉寂。

“楚歇。”

“你真是一個,殘忍至極的人。”

楚歇愣了,他萬萬沒想到小皇帝喝醉了酒會來這麽一句,他皺著眉頭思忖了好一會兒,才猶豫著回道:“你才知道啊。”

又喃喃著,“我要沒有些手段,當年如何力排眾議將你扶上太子之位。”

“好了,你喝醉了。今日早點睡,明天早朝就不去了……”楚歇這麽說著,拉著他的手將他帶入裏屋,推著他坐在床榻上,猶豫著要不要小喜子倒一杯熱茶進來。

卻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

“我記得你手。彈琴的時候真漂亮。”

“可從那以後,你再沒彈琴給我聽過。”

轉而十指相扣,很用力地攥緊,緊到指骨發疼,楚歇皺著眉哼了一句,那莫名其妙的勁兒才松開一些。

“陛下怎麽忽然想起這些陳年舊事。”楚歇拿過被子蓋住他,用幹布擦著他濕透的長發,心裏琢磨著難道是成婚的緣故。

是了。昨夜自己竟因為一杯合衾酒失了知覺,也不知後面還做出些什麽事說出些什麽話。

想想都丟人。

過去在現世,他怎麽也是千杯不醉的。到這兒真是半杯倒。

結果今天自己酒醒了,江晏遲又醉得盡說糊塗話了。

“楚歇。”

楚歇是第一次見到江晏遲喝醉的樣子。

清醒的時候一口一個阿歇,楚哥哥,粘人得很。喝醉了酒反倒疏離客氣了許多。

“我第一次入主東宮,你與我吃的那一頓慶功宴。可還記得嗎。”

“嗯。”記得,就是差點毒死我那次,能不記得嗎。

江晏遲擡起頭,琉璃似的瞳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你那時跟我說,你有個心上人。”

“……”楚歇替他脫了一只靴子,正要擡起另一只,他卻將腳踩實了,逼得他不得不擡頭看他。

這不知道多久前隨口一提的事兒,他竟還記得如此清楚。楚歇想了好一會兒發覺記憶並不深刻,才模模糊糊地應著:“哦,是嗎,不大記得了。”

“是北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