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2/3頁)

“劉太醫,最近朕時常覺得他忽而像夜裏的,忽而像白日的。您看看,是不是平時喝的藥有了些效果。”江晏遲跟在後頭,隱隱帶著些期待地問著。

"癔症本就古怪……臣也不敢斷言……這,若是往常來說,若是好轉,似乎應當一個性子會出現的越來越少……"

隨著太醫的話,江晏遲眼底地光芒漸漸暗淡。

是的,最近夜裏那個性子出現得越來越少了。

"最後……興許當完全消失。"

楚歇臉色淡淡,"嗯"了一聲,一副"我就說是這樣吧"的神情。

"可是按照陛下描述的,興許也有融合的可能,也未可知……畢竟這種事太罕見了,臣也實在不敢一言斷之……"

皇帝臉色有所好轉,那娘娘臉色卻好生難看。

劉太醫糾結著,問,"娘娘最近可有記憶混雜?就是時常想起夜裏的記憶……娘娘,可有什麽害怕驚懼之物?"

楚歇很冷靜,"沒有。"

"呃……"

江晏遲卻似想到什麽。

"若是記憶也出現混雜,則有可能在融合。若記憶依舊日夜分明,那興許是那另一個性子在逐漸消失,總之……一切皆有可能。"

劉太醫擦了擦汗。

楚歇此人臭名遠揚,傳言裏都是極難相與的,他實在有些頂不住那眼神的壓力,"臣。臣再開幾副藥……"

"藥不必了。"

"往後我也不會再喝。"

楚歇的聲音極其冷漠,像是要拉開距離似的,“江晏遲,不要再做這些有的沒的。”

劉太醫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聽到楚歇對皇帝直呼其名,雙膝一軟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恨不能直接磕頭。

“你一個皇帝,成天就只有這些事情可以做了嗎。”

這語氣充滿著上位者的傲氣,劉太醫嚇得哆嗦了起來,在地上磕了個頭不敢直起身,生怕接下來就要面對君王一怒,平白被牽連的慘狀。

劉太醫的膽子向來小,今日怕是看不出什麽了。小皇帝心底打量著,便貼著上去,柔聲問,“好好地怎麽又這麽大的火氣。”

“不喜太醫來看,那不看就是。”

頭也不回,揮了揮袖子叫面前人且退下。

劉太醫是個有些眼力的,如臨大赦一般磕了個頭,腳步虛浮地出了承鸞殿。

腳底有些發軟。眼見為實地確定這新皇後果真是盛寵至極,不免又感慨一句這位楚皇後是萬萬得罪不得,偏偏又脾氣極差,這苦差事怎麽就落到自己頭上了。

剛提起袖子擦了擦汗,一旁的小喜子給太醫遞了一碗水過來,問:“這天這麽冷,劉太醫怎麽出這樣多汗。而且,怎的這麽快就出來了,陛下不是讓您給娘娘看病嗎。”

劉太醫還沒解釋,忽的聽到裏頭傳來砸碎杯盞的聲音,忙不叠地退了三尺遠。

沒一會兒,瞧見皇帝也蔫蔫地從裏頭出來了。

小喜子也照樣給皇帝遞了一杯水去,正逢桃厘摘了花來擺弄,看著門口站著的三人,“咦”了一聲,問,“這天寒地凍的,陛下怎麽不進去。”

又看了看屋子裏,恍然大悟道:“陛下,我們大人最近睡不好,脾氣也跟著躁了些,陛下先去偏殿坐坐,桃厘進去勸勸……”

太醫悻悻而去,片刻都不想多待。

太荒唐了,這皇帝哪兒還有皇帝的樣子,分明就是被那一副昳麗的樣貌勾了魂。

剛出承鸞殿沒幾步,迎面遇上了乘著轎攆趕來的蘇太傅。

“太傅。”

“你剛從承鸞殿出來?”

劉太醫自知不可亂說話,只含含糊糊地應道:“蘇太傅是去尋陛下的?”又添了一句,“陛下在偏殿呢。”

看著蘇太傅遠去的背影,劉太醫又擦了擦額角的汗,心想:現如今陛下接見朝臣都要在皇後的住處嗎。

荒唐,荒唐。

這一頭,江晏遲未曾料到蘇太傅尋他不見會來承鸞殿外等候,知道蘇明鞍和楚歇往日裏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提攜之恩的,可這位太傅也只是把楚歇當刀子使。

江晏遲不想驚動楚歇,便還是移步議政殿才接見。

“蘇大人究竟有什麽事,是不能明日早朝上說的。”江晏遲問。

蘇明鞍身後卻還跟著一人,作侍衛打扮的,剛剛起皇帝就一直注意著,如今更是把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太傅身後是誰。”

只見那人將頭微微一擡,單膝屈地行了軍禮。

“臣,趙靈瞿,拜見陛下。”

趙靈瞿,眼下時分他怎麽會出現在上京城,他不是前幾日剛在西境吃了敗仗嗎。

“你竟敢在大戰當前私自回京!”皇帝頓時怒然起身,“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

“陛下請聽他一言吧!”蘇明鞍也跪了下來,拉著那趙靈瞿五體投地地重重一磕,然後才說,“趙將軍也是沒有法子了,陛下斬了那和談使者,北匈左賢王忽敕爾大怒而渡河,哀兵必勝,烏水一戰大魏慘敗。趙將軍自知沒了活路,這才拼死上京意圖向陛下奏明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