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

江晏遲卻怔忪著, 只皺著眉頭說:“不,老先生,您不知的……”

“若是殿下有些疑慮, 不如讓老夫看看傷處。娘娘都可以當老夫的孫兒了,此事本就不必避諱的,這樣也方便讓老夫診治……”

好一番勸說下, 江晏遲才點頭讓吳禦醫看了眼。

只稍稍瞥了眼, 吳禦醫便搖搖頭篤定楚歇的確是初次,沉聲解釋道,“陛下定是有些誤會了。娘娘的確是初經人事,眼下撕裂得厲害, 應當是一開始便傷著了。今夜還得好生看顧,至於陛下與娘娘之間旁的事情老夫也不知,不若等娘娘醒來,再與他好好問問,將此事說個清楚吧。”

禦醫的話讓江晏遲心底發慌。

懵懵懂懂地將人送走了,只吩咐了一聲要小喜子跟著去取藥。

遵從禦醫的囑咐親手將楚歇身後的傷口處理好了,江晏遲仔細看過, 的確是撕裂了好幾處。處理的時候牽扯到了那人還會迷迷糊糊地哼唧一聲。

他為楚歇穿好衣物, 好幾天沒上塌了,也有許久沒有抱著他入睡了。

本來兩個人經過上次吵架後都好好的,氣氛也愈發融洽了些。如今這麽一鬧,又成了什麽樣子。

江晏遲抱著那人, 看到他的眉頭始終緊皺著,睡著了也是一副難受的模樣。

可是怎麽可能,他若是未經人事,那上次在北境他是怎麽從忽敕爾手裏全身而退的。

記得早在好幾年前, 忽敕爾第一次入京時便暗算了楚歇,從那時那個北匈人便覬覦著楚歇,也許更早。

小皇帝之前對他恨之入骨,後來嘗到了戀慕的滋味後便如飲鴆止渴,深諳此人的妙處。

他早些年在西北兩境邊陲之地趁亂做些見不得人的小生意,那時候便結識了尚未成為匈奴左賢王的忽敕爾,二人早有來往,甚至在楚歇手裏吃了好幾次狠虧,那人也還是對他始終放不下。

甚至還肯為楚歇將大好局勢放下,為討他歡心在北境連退九十裏。

——間接落得如今進退兩難,不得不來議和的局面。

想到此處,江晏遲心底密密麻麻地疼癢,像是蟲咬似的紛雜淩亂,全無睡意。

楚歇這個人。

為殺一個江景諳可以答應嫁給他。

為殺一個趙靈瞿又可以將身體交付於他。

他習慣了出賣任何東西去換取自己想要的利益,怎麽可能和那北匈人之間清清白白。

雖這樣想著,可輾轉反側都是那一夜自己趕去北境時,在山林間月色下瞧見忽敕爾拔刀欲刺的場面。

這一切到底怎麽回事。

江晏遲很想好好地問他,可是。

他又怕他繼續拿滿口的謊言與搪塞應對。

他如今進退維谷,只抱緊著面前的人,輕柔地吻著他皺起的眉頭。

好在傷口處理得及時,江晏遲一夜無眠,懷中人漸漸睡得沉了,並沒有夜裏發熱。

他推拒了余下兩天的所有事,只在屋子裏陪著楚歇。直到午後時分那人才幽幽轉醒。

睜眼的時候聽到書簡翻動的聲音,余光瞥見正在屋子裏批閱奏折的皇帝,楚歇登時臉又白了,隨著江晏遲的走近,痛苦的記憶浮上腦海。

看到他刹那間眼底的驚懼,江晏遲停下了腳步:“我……”楚歇很快調整好表情,平復了心情,自己撐著坐起身來,聲音有些嘶啞,“給我點水吧。”

他立刻倒了一杯遞上去。

楚歇慢悠悠地把水一口喝幹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小皇帝,觀察著他現在好像不像昨夜像一只瘋狗一樣,好像現在情緒平復不少,於是正色道,“江晏遲,我有話跟你說。”

小皇帝臉色漸青,帶著幾分勉強地婉拒,“有什麽話,過幾天再說吧,你想吃什麽,我要小廚房去……”

“我現在就要說。”

喉頭上下一動。

“我們的交易得改改。”楚歇斟酌著用詞,話剛說出半句,就看到那狗逼崽子臉色大變,一下撲到床前。

“不是,阿歇,你聽我說,我昨天真的,真的是……”

提到昨天,楚歇原本已經平靜的眼眸裏又撐開一道裂紋,像是不小心又回憶到什麽。

“你聽我說。”楚歇擦著額角的汗,現在稍稍一動都還能感覺到身後疼,“我真的不行,你去納個側妃吧,男的也行……你別找我解決,求你了。”

小皇帝呆住了。

他剛剛差點以為楚歇要悔婚了。

看到他為難似的臉色,他眼圈一點點發紅:“疼得厲害嗎。”

“江……陛下,你去選個看得上眼的趕快去納個妾……”楚歇臉色發白,“白天也好夜裏也好,都別再來找我。”

“我下次一定……”

“還有下次?沒有下次了。”楚歇連連搖頭,“這種事經歷一次就夠了,我不想再來第二次。”楚歇沙啞著喉嚨,“我真的不喜歡男人,我也不願再做這種事情,對於我來說太疼了,陛下,請不要這樣為難我,您有什麽別的條件可以繼續跟我提,但是這個我是萬萬不會再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