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2/2頁)

“依大娘看啊,你們生得都好看,性子也好,很是合適。”

許純牧聞言笑道,“還是大娘說得有理。不知村裏可有醫館,我想去尋個郎中。”

“哦,往西北再走十裏路,有個鎮子,你們可以去那尋郎中。”

大娘指了個路,又說,“我就要去鎮子上賣東西,我帶你們去吧。”

楚歇和許純牧對視一眼,“那就謝謝大娘了。”

***

上京城。

江晏遲一回城內就去往蘇太傅的府邸,要來了被蘇明鞍掌管的前朝密卷,有關於永安之亂的一些史載。

這是他第一次有求於蘇明鞍,對方自然答應。

只是交出密卷時囑咐了一句:“殿下切勿被楚歇淒慘的身世所蠱惑。楚歇此人是我一手養大,我最是清楚。刁滑詭譎,本性兇狠。殿下想保他,還是需慎重……”

“我自有斟酌。”

江晏遲帶著密卷又不眠不休地回了東宮,連夜翻看查閱。

這裏頭記載的可比那《國史》上詳細得多。甚至不乏有批判皇帝的,所以當年才會被禁燒毀。

蘇明鞍倒是喜歡留著這些禁書,怕只怕過往還沒少給楚歇看。

永安十三年。長野之戰兵敗。沈夫人——昌平郡主在閣樓裏引火自焚,意圖將年幼的兩個孩子和家仆都燒死在那一場湖畔的大火裏。

那一年,楚歇才五歲。

他不知道那時年僅五歲的孩子怎麽活下來的。

他殘酷的時候視認命如草芥,殺伐決斷毫不手軟。

夜裏又一遍又一遍地洗著,卻還是洗不盡手裏沾滿的血腥。

‘有的時候,好像只要一個人活著,這個世界就還有希望。’

他曾在馬車裏說過的話,再一次回想在江晏遲的耳畔。

厚重的書簡一寸寸卷起,像是將那些塵封的苦痛過往再一次塵封。

所以他怕血。

所以他害怕密閉的房間。

他幼年時見過屠殺,還險些被困在樓台中活活燒死。

這麽多年了,那困住楚歇的絕望就是一座無法逃離的孤城。沒有人能替他開一扇門。

因為他是唯一活下來那個。

深夜的門扉被扣響,江晏遲看到東宮外人影來往慌張,將手中書簡藏於桌案之下,打開門問,“怎麽了。”

“殿下!濮陽郡傳來密信,出事了!”

江晏遲渾身一震。

楚歇在濮陽郡。

“出了什麽事?!”

“是豫北王親衛隨從逃出來連夜趕到了上京城,消息還不十分確切……好像是北境許老侯爺親自去了濮陽郡,要……要……”

“要什麽?!”

“要保那世子江似嵐當太子!”

江似嵐,那是許純牧的交好。難道他們與許家早有勾結。早就已經是旁系的豫北王和嫡系的江景諳還不同,根本不是宣和帝一脈下來,名不正言不順的竟也想來撬這皇位。

那豫北王竟還有這膽子,倒是他小瞧了這庸碌之輩!

慢著。

太子手指一抖,門框處瞬間被劃出一道指甲印,他稍一琢磨,臉色頓時慘白一片:“楚……楚……”

胸膛劇烈起伏著,“楚歇呢?許邑把楚歇怎麽樣了?!”

“楚大人在濮陽郡嗎?好像沒有傳來消息啊……”

“叫那個親衛進來,我親自問!”

江晏遲見著那人被壓進來,立刻將手中鎮紙狠狠一下砸向地面:“小叔叔好膽子啊,經還敢跟許氏密謀造反!說,楚歇在哪裏?!”

“殿下,我們郡王向來膽子小,怎麽敢謀反啊,是那許侯爺的主意,跟我們郡王沒關系,我們郡王還派人遞消息來上京城,就是表示他絕無謀反之心啊,小人……”

“我問的是楚歇在哪兒?!”

江晏遲一腳踹在他肩上,將腰側劍一下抽出抵在他肩上,“再說一句廢話卸你一條胳膊!”

“許……許侯爺說要殺了楚掌印,斷了您的臂膀……但,但是楚掌印沒有進城,真的沒有進城,他好像,好像逃了,但是許家的兵追過去了,我也不清楚,小人急著來報信,小人……”

他看著那寒光乍現的鋒芒,話說得都有些不清不楚,只看到太子的臉色先是猛然陰鷙,只怕是立刻就一刀下來,然後又為了聽全他的話似的,壓著火沒動手。

聽到最後,又問,“他到底進沒進城?!”

“小人,小人也不知道啊!小人離開時,他是沒進城的,至於有沒有被抓到,小人也不清楚……”

不清楚。

江晏遲眼神殘虐,手起刀落將他一臂斬落:“凈是些沒骨頭的玩意!備馬!”

鮮血濺上大殿,沒有一劍要了命就是要留著的意思。小喜子心驚膽戰地安排著將那哀嚎著的人被拖去給禦醫正治傷。

整個東宮服侍的人都臉色灰白著,大氣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