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2/3頁)

留下來,好不好。

這一句詰問,讓楚歇心口猛地刺痛。

江晏遲察覺懷中人像是受到什麽驚嚇,本是溫順的,一個激靈掙開了自己的懷抱,回過頭來,“殿下,你將來是要當皇帝的,這樣扭扭捏捏像什麽……”

江晏遲卻順勢湊近了,二人身高想當,他一手抓著那人胳膊拉近,將額頭抵在他額頭處,另一只手扶著肩,呼吸近在咫尺卻沒有更逾矩的行為。

月下二人身影交疊,霎時間竟似交頸而臥,令人生出一種纏綿悱惻的錯覺。

鼻尖蹭了一下。

“我不想當皇帝的。是你把我推上這個位置。楚掌印,你要負責任的。”

“我……”

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紅彤彤的,帶著些薄怨,又摻著些期待。

此情此景,倒真像自己是個薄情郎一般。

“你這成何體統……”

“那你告訴我,什麽是體統。”江晏遲將人更拉近些,試探性地將眼神垂下,落在他的唇上,作勢要湊近,“你跟我說過那麽多大道理,可我根本聽不懂。”

“留下來,不要走。你要我當什麽樣的皇帝,我就當什麽樣的皇帝,好不好。”

薄唇將要印上,楚歇一個避開,那唇峰擦著臉頰而過。察覺到他切實的抗拒,江晏遲委委屈屈的眼底閃過一絲不甘的銳光,逼得太緊怕適得其反,還是老老實實地將人松開。

楚歇本是來找他談判的。小太子路數清奇這麽一通亂攪,倒是把他自己攪暈了。

有些狼狽的退了幾步,往室內走去:“風,風挺冷的。我先進去了。”

江晏遲瞧著那人遠去的背影,眼中可憐兮兮的光芒褪去,化作一汪承滿落寞的深潭。漸漸地在深邃裏又凝出些旁的狠光。

跟著楚歇進去,剛摸上榻就見一腳踹來。

他接住那只細嫩的腳踝,頓時又心猿意馬。

但還是乖巧地說:“我就躺一會,再過半個時辰我就要去上朝了。”

楚歇縮回了腳,又蜷成一團貼著墻睡。

江晏遲嫌他這樣貼墻冷,將人又撈到懷裏。他不想要被誤會,便又軟聲趁著那人半夢半醒絮叨起來。

“北境於你而言不算好去處,那兒嚴寒又貧瘠,你這麽怕冷,怎麽能去北方呢。”

“那許邑……也不是個好應付的。許純牧只會帶兵打戰,不懂勘測人心。你想安安穩穩的,再給我些時間,最多一年……”

“這幾個月你就好好地在這裏養著身子,什麽都不要管,哪裏也別去,好不好。”

說著說著,聽著懷裏的呼吸漸漸均勻了。

天也蒙蒙亮了。江晏遲摁著眉心壓下疲憊的感覺。

輕輕放下懷中人,猶豫後沒有叫人將他捆起,而是留下一封書信待他醒來後給他看。

多調了幾個人看著他,洗漱穿戴後離去。

這一忙碌,就是大半日。

直到午膳時才回來。

剛剛踏進東宮直奔寢殿而去,情理之中瞧見楚歇剛醒來,坐臥在榻上正一口口喝著小廚房新熱好的米粥。

“好喝嗎。”

江晏遲風塵仆仆,任由婢女將自己外袍脫下,又解開玉帶,當著他的面再脫一件內襯,換做舒服的綿綢長衣,再套上一件雲紗錦緞外裳。

楚歇沒應他。

他眼光一刻也未離過楚歇。

衣服換好了,那人粥也喝完了。

江晏遲又吩咐人將藥端上。

楚歇剛剛喝了個七分飽,聞著那藥味道不對勁,“這不是昨天給我喝的藥。”

這是治癔症的藥。

江晏遲沒有明說,道,“我不會害你。”

楚歇隱隱有所察覺,忽地笑了,“江晏遲,你到底打的什麽算盤,你留信說會給我一個交代,交代呢?”

太子將人遣送出去,只留一扇門開著,還教小喜子在門堂樓梯下守著不教人靠近。

果真是擺出好一幅談判的架子來。

“我可以幫你殺江景諳,但是,得按照我的法子來。”

說完這句,江晏遲端起剛剛小喜子端來的杯盞,喝了一口濃茶。

楚歇注意到了,輕聲說,“你若是困了就小憩,不要靠茶水提神。”

又像是說了句多余的話,太子聽了後端茶的手都頓了下,只微微點頭,“好。”

“那你倒說說,怎麽殺。”

“先放江景諳出城。”

楚歇一聲冷笑:“太子殿下想誆騙我。”

“沒有。”江晏遲指著楚歇手裏的一碗藥,“你喝了,我就同你說清楚。”

楚歇二話不說將藥一滴不剩地喝完,也不管它還有些燙。

嘴唇被藥熏得更紅了幾分,連兩頰都飛起些許紅雲。

太子分了神,看著那張桃花面容,想到昨夜差點就親上的遺憾。

見楚歇靜若幽湖的眼風掃來,太子伸出手指勾扯了一下衣領,覺得秋日的風也有些燥熱。

“聽說楚掌印在入宮前,曾是個在邊境同胡商做買賣的生意人。我今日既是替掌印完成心願,自然也是有交換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