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2/3頁)

可這樣一個人也是處處受人盯著,有很多暗地裏的事情並不好安排。

原來,他從不是一個人。

親近皇族的掌印太監楚歇在明。

朝堂重臣三朝太傅蘇明鞍在暗。

如此才能使老皇帝病重,將太子與丞相一同拉下水,以摧枯拉朽之勢徹底輕掃舊太子勢力,扶持自己這個毫無背景的小皇子當太子。

“榮國公府案子的證據是你坐死的是不是,楚歇那個時候被我摁在昭獄幾乎……”江晏遲頓了下,才講話順利說完,“他昏厥了許多日,根本不可能有余力去安排對陳氏的陷害。”

江晏遲越想越覺得背脊發涼,輕輕一陣風吹來好似寒冬臘月。

“你早就算到了楚歇會死,他就是你豎起的一道箭靶子。蘇明鞍,你……”

“殿下以為,他就不知道自己會死嗎。”蘇明鞍斟酌著用詞,“不過是求仁得仁罷了。”

不對。

江晏遲將事情串聯起來,想得越發清楚。

“越國公府對楚歇朝夕態度瞬變,不是因為他們是寧遠王的人背叛楚歇。蘇明鞍,趙氏是握在你手裏的!當初若你真想護住楚歇,在昭獄裏本可讓趙氏來遲一步,讓我打死他也就完了。可你後面還要殺陳蓮洲,所以你保了楚歇一命,讓他替你吃盡這上京城權貴的最後一道怨氣再死。”

“楚歇從一開始就是你的一顆棄子。用臣,殺臣,這就是你今夜想來告訴我的為君之道嗎。”

蘇明鞍神色清淡地聽他說完了這一車軲轆,才慢條斯理地道了一句,“是。”

“我用他,殺他,都是為了你。我要讓你坐上這大魏的皇位。江晏遲,只能是你,只可是你。”

江晏遲驀地踉蹌兩步。

這個蘇明鞍,怎麽回事。

“我為你指一條明路,江晏遲,在江景諳之前將楚歇挫骨揚灰,換取天下人心。你肯是不肯。”

江晏遲臉色驟沉,目光如隼。

便是不肯了。

蘇明鞍見他如此模樣,只在心底可惜地以為,這少年心底到底還是存了幾分不該有的溫軟。

雖說有這個覺悟乘勢殺死楚歇,卻還是不忍將他碎屍萬段。

可惜。

這心性還是差些火候。

“江晏遲,你見過你父親嗎。昌平帝,江近林。你活了十七年,可知道他長的什麽模樣。”

蘇明鞍眼底燒起一把無名的暗火,執意將眼前尚且仿徨的少年扣上無法掙脫的枷鎖,將他徹底拉入深淵。

“我帶你,去見見他。”

***

夏末初秋,北境山林裏彎繞的官道上又下起雨來,馬車卷著泥濘行不快還易打滑,許純牧只能教車夫再形得慢一些。

忽的聽見刀劍破空聲,外頭的車夫悶哼一聲後跌落馬車。

車身巨震,許純牧當即將楚歇卷了掀起車簾騎坐在馬上,一劍將身後繩索斬斷策馬疾馳。

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楚歇醒了過來。卻察覺到耳畔數道利箭嗖嗖飛馳而過。瞬間臉色嚇得蒼白。

擡起手揪住許純牧的衣袖,“怎,怎麽了!”

“是上京城追來的。城內有人知道你沒死。”

許純牧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將擋雨的大氅拉得更上些,“低頭,抓緊我。”

側身躲過幾道淬毒的箭,楚歇的心一揪起,想著許純牧可不能死啊。

退一萬步,就是自己死了好歹還能嘗試一下能不能再奪回一次身體。可許純牧死了那個魂魄一旦暴怒就更沒戲了。

“許,許純牧……”

楚歇揪著他的衣物,“你放下我,自己逃吧。”

許純牧聞言,深褐色的眸子更暗了幾分,“我不會。”

在分岔路處將韁繩一拉,避開官道入了幽深的樹林裏,細細的枝椏刮破二人的衣裳,臉上幾道淺淺的口子滲出血絲。

越過幾道溝壑,再穿過一道山谷。

狂風驟雨中馬蹄急急,踏著清淺的細流而過,濺上滿身水花。

這一次——

我一定救你。

一道□□自斷谷深處飛擲而來,勢如破竹,槍頭的紅纓好似深夜裏野獸猩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馬背上的二人。

拉起韁繩馬兒前蹄高高擡起,□□卻刺傷馬的後腿。許純牧護著懷裏人在河邊滾了幾圈,看著斷谷深處的人影。

竟是在守株待兔。

此人對北境地形極為熟悉,像是早就打算好了要將他二人殺死在這裏。

怎會如此。

已經重活了一世,已經離開了上京城,為什麽他們還是逃不開這重重的死劫與殺機。

許純牧低頭看著楚歇:“你別怕,我會殺了他。”

楚歇看著那一柄刺入馬蹄的□□,像是想到什麽,驟然調出原文查看起許純牧原本的結局。

緊接著立刻拉住許純牧的胳膊,沙啞的喉嚨裏傳出一聲驚呼:“別去!”

原文裏許純牧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