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3頁)
雨水打濕那人面容,江晏遲將懷中玉牌摔在地上:“滾開。”
“殿下,是殿下!”
衛兵立刻單膝觸地作揖,“殿下這個時間了出宮作什麽。”
“廢話少說,開宮門。”
衛兵們交換了個眼神:“可是殿下,這不大合規矩……”
江晏遲唰地一聲抽出腰側佩刀,“違令者斬。”
宮門幽幽推開,發出沉重悠長的咯吱聲。江晏遲狠命一將馬鞭一抽,往楚府而去。
“殿下,我們大人已經睡了。”在府門外聽到這樣一聲應答,江晏遲抿著嘴一把將人拽開,卻見府內燈火黯淡,倒像是人真的睡了一般。
他朝著臥房走去。
心情從未如此忐忑。
楚歇,阿牧。
怎麽可能是一個人。
阿牧怎麽會如此心狠手辣,怎麽會做出那樣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楚歇又怎麽會救自己,怎麽會將金還賭坊的證據交到自己手中。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今夜他一定要問個明白。
轟隆隆。驚雷乍現,四下窗戶大開,江晏遲瞧見臥房裏分明沒人。
更奇怪的是,整個楚府都很空。
江晏遲掃視一圈,發現不見的不僅僅是楚歇,許純牧也不在。
那些府兵呢,潛藏在那處那些身手了得的暗衛呢。為什麽都不見了。
“楚歇去哪兒了?”江晏遲抓著桃厘便問,“說!”
“大,大……大人可能,可能夢魘了就,就出門散散步吧,剛剛真的,真的睡了……”
桃厘被嚇得差點哭了,又不會撒謊。
還是管事急急地趕來。
“楚大人去刑部處理失火的案子了,殿下著急尋他,那不如去刑部看看,亦或者去尚書大人府裏找找人,再者,也許去昭獄找了有沒有榮國公案子的卷宗遺留。大人的行蹤本就不必向我們這些下人稟告,殿下這樣問,我們也不能確定呢。”
倒是會圓。
楚歇手下的人,和楚歇一樣能說會道。
刑部尚書府邸,刑部,昭獄。
一南一東一西。
一處一處尋,天都要亮了。
江晏遲出了府,跨身上馬掉頭朝南,往最有可能的尚書府策馬而去,剛走出沒幾步,腦中咯噔一下。
不對。
刑部丟卷宗是申時。尚書王知嶽和侍郎都是楚歇手裏的人——卷宗被燒,楚歇一定是第一個知道消息的。
王知嶽不是個能拿主意的,他一定會先來楚歇府邸拜訪以求庇護。
退一萬步,就算王知嶽沒來,是楚歇去了尚書府,最多酉時二刻,事情一定就清清楚楚地進了楚歇的耳朵,事情很簡單,哪裏還會需要說到這個時辰。
那個管事在撒謊。
他說了三處,恰避開了城北。莫非楚歇去了城北,城北有什麽地方。
江晏遲細細琢磨了一下,驀地背脊一僵。
榮國公府,在城西北!
韁繩狠命一扯,調轉往西北而去,雨水如豆打在身上,江晏遲的心越發冷了。
暗衛和府兵都帶走了,楚歇他……他該不會。
是要去殺人的吧。
***
陳蓮洲進了臥房,只覺得暗得很,便道:“來人,多點幾盞燈來。”
結果幾位奴仆點著一盞燈來,屋內稍稍亮了些許,陳蓮洲怒然:“要你多點幾盞,你就拿來一盞?”
話音未落,他的嘴被狠狠捂住,頸上一道劈落便暈了過去。
楚歇從床榻後的簾帳處走出。
“宿主,數值又開始掉了!”
“74%……72%……宿主!69%……快,快動手!”
楚歇將手中刀握緊,高高擡起對準那人心口。
一道驚雷劈過,照亮身下人的臉。
驀然間,楚歇的手狠狠顫抖起來。
“宿主,宿主您怎麽了?別猶豫啊……您的情緒波動很大,怎麽了,是不舒服嗎……”
楚歇臉色慘白,眼前閃過浴室裏沾滿鮮血的小刀,被紅色染汙的地板,還有女人白色衣裙上暈開的淺淺血跡。
“宿主,快!陳蓮洲死有余辜您知道的,怎麽了,現在忽然下不了手了?您不是這樣的呀……”
我知道,我知道。
楚歇深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閉眼,一刀刺下。
可那一刀好似不是紮進那人心口,而是劃傷了自己的皮肉一般。
“叮,劇情完成度80%。許純牧人設貼合度80%,楚歇人設貼合度67%……65%……63%……”
溫熱的血濺上手背,楚歇的心立刻絞痛起來。
共情,強烈的共情
“宿主!……不,宿主你清醒一點!不要和原主的身體共情!”
楚歇卻聽不到系統的聲音了。
他腦海中兩個女人絕望的哭聲重疊著響起。
‘小楚,我們……一起去死吧。’
‘孩子,活著太苦了,跟著阿娘一起……死吧。’
封死的窗戶,不斷燃燒的炭火。
緊閉的閣樓,不停竄起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