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危(第2/3頁)

臥槽,這面具效果也太好了,我們府裏管事都認不出我了。

楚歇余光瞥了眼不遠處小太子,回過身將聲音揚起些許道:“殿下不如先回去?”

“到都到了,我看你進去再走。”小太子反而走近了些,“怎麽了。”

別問,問就是頭疼。

門裏又傳來腳步聲,不知跟管事說了句什麽,管事趕緊地將人迎了進來:“原來是許小侯爺,抱歉,一時間沒能認出,快進來吧。”

楚歇一顆心放回原地。

“那我先進去了。”

江晏遲清淡地“嗯”了一聲,瞧著人的確是坦坦蕩蕩進了楚府才離開。

楚歇覺得尾指那一抹紅有些紮眼,他素來不喜歡紅色。

便叫人打了一盆清水來洗,誰承想洗了好幾次半點顏色都未褪。喚了桃厘來問,桃厘說“大人怎麽會取鳳仙花染甲,外頭不是多的好染料嗎,只有窮人家的小孩才用這個的”。

說完了又看了眼他的尾指,“染得還這樣深。沒有十天半個月是褪不了色的。哎呀,這可怎麽好,五日後還有宮宴,可別教人瞧見笑話了去。”

聞言,楚歇心裏一咯噔,想著大事不好。

忙著又叫桃厘去摘了些鳳仙花來,帶著滿滿一盆的花大半夜去敲了許純牧的門。

他正在收拾行李。

“你,你收拾東西作甚?”楚歇將一筐花放下。

“不是你不願我住你府裏麽。”許純牧這麽說著,可並沒有慍怒的意思,“無妨,我搬去我兄長那兒也成。”

“倒也不必那樣急。”楚歇幾分親近地坐在他身旁,“你今日究竟聽了幾句?”

許純牧未答反問:“你為何要騙太子殿下,說你是許家的小侯爺?”

“我……”

“若是不想答,也便算了。”許純牧像是有了些猜測,並不著急追問。

“可我有事求你。”

竟用上了求這個詞。

許純牧停下收拾東西的動作,瞥了眼那鳳仙花:“你說。”

楚歇伸出手,教許純牧看清了他尾指上的一抹殷紅,說:“你……你能不能照著這個,也染個指甲。”

他嘆了口氣,像是有幾分無奈:“你行事倒是縝密得很。”

許純牧是武將,應當最厭惡這些塗脂抹粉一般的小女人做派,楚歇原以為會費一番功夫才能說服他,沒成想他將左手往楚歇面前一遞:“塗吧。”

楚歇仿著江晏遲的動作,先摘下幾朵滿開的話揉成小團再捏碎,細細塗在許純牧幹凈的尾指上,還小心地不碰著旁邊的皮肉。

真是個精細活兒。

待到細致地塗完了,許純牧想到什麽,想解開他的衣裳替他看一眼背上的傷。楚歇卻抱著一筐花邊走邊說:“無妨,桃厘會替我上藥的,你的傷藥很好,還得謝謝你。”

聽到這一句謝。

許純牧眉頭緊緊皺起。

總覺得眼前的楚歇不大像前世記憶裏的模樣。

但是說到底,前世他也根本沒這樣深入地和他相處過,許多事情更是在他死後才知道……說到底,楚歇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自己興許從未懂過。

這一世重生,他沒有參與金還賭坊事件,甚至連京城都未入。

是想看看當年若無自己自己為是的插手,楚歇究竟想做的是什麽。可未成想金還賭坊楚歇還是敗給小太子,毒殺東宮,小太子還是活了下來。

一步一步,又與前世無異。

這究竟是為什麽。

江晏遲是你一手扶持起來的傀儡,為何你一面殺他,一面又要救他。

對待鎮國侯府的態度亦如是。

爭鬥了十年,好幾次都是從爺爺許邑手中死裏逃生,自從掌權後也是處處打壓許氏。

可偏偏暗地裏又裝作許家人去襄助小殿下,討那未來新君的歡喜——許長陵在京久居十年都沒有得半點功名,一朝成了禁軍副統領,此事也一定和他脫不了幹系。

如此行徑,豈非自相矛盾。

越是接近,越覺得此人是一個謎團。

可有一點許純牧是幾乎能確定的——楚歇,一定與當年的永安之亂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所以前世他才會瘋了一般地去陷害陳蓮洲,將他當眾車裂而死。

他凝望著尾指的一抹嫣紅,像是一團火焰燒在指尖,將他向來冷淡的魂魄燙傷。

他不能讓楚歇殺陳蓮洲。

陳蓮洲一死,楚歇一定活不了。

所有的謎題總會有解開的時候,但是在此之前,楚歇不能像前世一樣,不明不白地被絞殺在著皇城洶湧詭譎的暗流之中。

一夜未眠,次日許純牧方醒,便又聽聞小太子在門口邀請自己去西城門外圍獵。

這江晏遲倒是三天兩頭地往楚府跑。

許純牧淡聲回絕了他,抱拳作揖時尾指的鮮亮引人注目。江晏遲明顯注意到了。

待到那人離去,小喜子跟了上來,在江晏遲耳畔小聲嘟囔:“殿下,是不是您多疑了,您看這小侯爺尾指上也有痕跡,那阿牧公子定就是許小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