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疑(第2/3頁)

“可是!”

可是楚歇過往所做的那些惡事,難道就要因為他權勢大就這樣輕輕揭過嗎。

明明知道他害死了娘親,甚至是……阿牧,他也不能殺了他嗎。

他都已經進了昭獄了,好不容易落在了自己手裏。

就差一點點,就那麽一點點。

就可以將他置之死地。

江晏遲看著那遠去的身影,滿心不甘。卻見楚歇整個身子都軟著,趙煊扶不動,一直往下滑。

越國公世子便調整了一下姿勢,幾乎是半背著那人,加快了步子出了昭獄。

“太子殿下想清楚。如此信任鎮國侯許氏又是否是良策……許家在北境本就權勢過重,如今還……”

小喜子忽的捧著一張書信跑了進來,走到江晏遲面前,喘著氣說:“殿,殿下!鎮國侯許家小侯爺進京了!”

江晏遲顧不上聽越國公的話,大步跨來接過那薄薄的一張紙,上下閱覽一番臉上終於有了些血色,長籲一口氣。

還活著。

許純牧還活著。

沒有死在楚歇手上,真是太好了。

眼底的凜冽都化作一片柔光,甚至眼圈暈一片淺紅。

上京城北門外,因只帶官印未得官符,許純牧被照例攔在城門外等候。守城的將士遠遠地看著城下策馬而立,衣袍獵獵的少年郎,身形清瘦頎長而身姿挺拔,膚若春梨,一點朱唇分外殷紅。

一把長弓負於身後,一柄紅纓槍束在馬背。掩不去他眉眼裏的秀氣。

長得比女人還精致俏生。

是個能打仗的麽,怕不是冒充的吧。

那頭商討許久,不知該不該將他放進城來。他倒是也不催,但是神色清冷肅穆,一副不可冒犯的模樣教人心中生出幾分敬畏。

太子殿下心儀這位許小侯爺,那是上京城裏都知道的。

許長陵又剛剛接管了趙家的禁軍權,眼下許氏如日中天,可是輕易怠慢不得。

沒一會兒,城門大開,許純牧一手揮鞭,長驅直入,未等城門口的層層木樁挪開,一拉韁繩馬兒縱身越過,直跨數丈落地穩當。

木樁旁的將士被一陣勁風刮到,看著那遠去的身影滿臉驚愕。

——剛剛誰說的這不像個能打仗的。

宮城外江晏遲遠遠地瞧見那策馬疾馳而來的身影,恍若戧風吹沙入眼,竟惹得鼻頭有些發酸。

又覺著有些疑惑,他的禦馬之術竟如此純熟。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面具之下許純牧的臉。

原來他生得如此模樣。

清雋高雅,姿貌端華。

果真如許長陵所言,不大像個行軍打仗的。

“殿下萬安。”許純牧脫下沾滿塵灰的墨色大氅,裏頭穿得是一件鴉青錦織常服,對襟上繡著幾片竹葉,平添幾分儒雅的氣質。

只是此人神色微冷,高山仰止。

“怎麽樣,你如今身子可好些了?”江晏遲實實在在地將他扶起。

“嗯?”

許純牧順著話意回,“本也沒什麽不好。”

說完了,又單膝跪地抱拳行了軍禮,俯首認罪:“臣擅離職守,私自入京,還請殿下責罰。”

“無妨,無妨。”江晏遲再一次將他扶起,“你來了便好,從今往後你就呆在我身邊,我……”

“敢問殿下,這三年可曾見過陛下。”

許純牧顯然並不打算和他多作無謂的寒暄。

“沒……”

“那殿下可知陛下如今究竟是個怎樣的情況。”

“大概……不大好……可除了楚歇,現如今沒人能……”

江晏遲的話戛然而止。

猛地擡頭看向許純牧,反問一句:“陛下如何,你當比我清楚,為何還要來問我。”

“殿下說笑了,純牧一直遠在北境,陛下近況,如何得知。”許純牧望著這富麗堂皇的宮殿,驀地想到什麽,再問,“楚氏拿捏住了陛下,那國印如今是在他手中,還是殿下手中?”

江晏遲心中的不安漸盛。

“在,在……”

許純牧眉頭一皺:“還扣押在楚歇手裏?”

“在我手中……”

江晏遲臉上血色一點點褪去,他看著面前的許純牧,聽到他說“雖然冒犯,但是還望殿下將國印交於臣下一觀,以斷真假”,茫然地伸手指了指那案上。

許純牧白皙修長的手指鄭重地取下國印,看著上頭被磕破的一角與爺爺曾給自己看過的畫像一致,才道:“是真的。當年永安之亂時,是我許氏鎮守國印長達八年,絕不會錯斷。如此甚好。”

手指,指骨勻停。

身形,頎長削瘦。

像,又不像。

江晏遲手撐著頭,發覺自己怎麽也想不起來記憶裏阿牧的輪廓。

只伸出手一下抓住許純牧的手腕,才發覺沒有想象中瘦弱。拉扯一下後那人也紋絲不動,還問:“殿下,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