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掣肘(第2/3頁)

“宿主,沒有解毒劑。但是有昏睡劑可以購買,要不……您暈過去算了,睡一覺這個藥可能就解了吧……”

“你是蠢嗎……算了,藥劑快點兌換給我。”

拿到後,楚歇穩住身形,朝那忽敕爾面前踉蹌著靠近兩步,像是站不穩地尋求一個支力似的抓著他手臂處的衣袖。

瞧著那不堪重負的模樣,那忽敕爾立刻心猿意馬,微微低下頭,扶著他的手腕溫聲詢問:“難受得厲害?不如,不找女人,我來幫你……”

一片白色粉末猝不及防地撒在面前。

他眼前一黑,瞬間栽倒在弱柳扶風的楚歇腳下,昏過去的最後一眼還瞧見那人俯瞰自己好似戲謔一般的笑意。

狐狸。

他就是一只狐狸。

草叢裏傳來窸窣一聲,楚歇敏銳察覺,“誰!出來!”

見一副清瘦的身子從草叢裏站起,頭上還沾著幾片花草,楚歇微微眯眼:“祁大人?”

原來鬼鬼祟祟的正是那登科未久的狀元郎,祁歲。

狀元郎過度解讀了眼前的場景,像是沒想到那楚歇和這位也有一腿,臉色發白著連退幾步,才道:“我,臣……什麽也沒看到……”

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再瞥了一眼倒在地上那人。

想到祁歲的單純性子,楚歇將他招來,道:“送我出皇城去,茲事體大,別聲張。”

祁歲自上次指鹿為馬事件後就對楚歇頗有幾分畏懼,此刻聽了,也只能先且照辦。立時將楚歇送了回去。

吃了這麽大一個虧。

楚歇好幾日都沒有再進宮,江晏遲心想也好,吏部尚書那頭如今正緊著金還賭坊的案子。

此一計不成,還有下一場風波等著。

可未成想,那左賢王回北匈奴的那一日送別早宴上,這位楚大人出現了。

遲遲來晚,八擡大轎直入宮門,果真好大的架子。

楚歇是帶著邊關的急奏來的。

江晏遲看到那奏疏的刹那,眼底難掩晦暗——哪怕是邊關八百裏急報,那也是先去的楚歇楚大人府上。

楚歇將事情三兩句說清楚了,奏報上所言為西北羌族在邊境滋事,擾亂民生。說完又看著那忽敕爾:“這邊境是我大魏的北境,也是你北匈奴的東邊,我是看著此事也有些麻煩,才一大早趕來。趁著左賢王在此也方便商討出個對策。”

楚歇笑得很是溫婉客氣。

江晏遲對這個笑容很熟悉。

那正是他心底有些盤算,運籌帷幄,等待獵物入網的笑容——就像那一日他接自己和娘親入府時那般。

“掌印大人有何高見,不妨說來聽聽。”許久未得一言的兵部尚書對於此事頗有幾分發言權,搶先接話,“是戰是和?”

楚歇尾指略擡,端起一杯熱茶,“這不還在商量著麽。”

抿了一口,又道:“聽說北匈奴與羌族向來不睦。如今他們多番試探,也不過是想要得我們一個口風。我們大魏呢,倒是可和,可戰……就是若我們合了,只怕北匈奴的西境諸部落,就和不了了。”

楚歇淡淡地幾句話留有了余地,又點破了玄機。

忽敕爾畢竟是個有野心的,聽出了言下的松動,便順著杆子往上爬,道:“北匈與大魏交好十數年,那羌族也不過是近幾年消停了些。若是問我們的意思,自然是希望戰。自然,需要我們從眾協助,也可撥出五千精兵……”

“誒,這話說得有點早。”

楚歇將杯盞一放,笑得愈發客氣了,“什麽協助不協助的,慢慢商量。”

忽敕爾是個馬背上的英雄,不懂楚歇這種人的話裏有話。

還琢磨了一會兒,才問:“那楚掌印的意思是,要賣我們北匈一個人情,來日再還?”

“倒也不必如此沉重,等什麽來日,今日都在,便可今日了了。”

楚歇又給自己添了杯茶。

堂上一片寂靜,都不知他這唱的又是哪一出戲。

江晏遲不贊一詞,始終沉默。他想到昨日夜裏那忽敕爾所言,楚歇與北境鎮國侯不睦已久,隱隱已能猜到他的打算。

非得拖到一壺茶都快涼了。楚歇才長袖一拂,撐著膝蓋,身子微微前傾些許。

忽敕爾聞見那熟悉的柏蘭香氣,不知怎的又想到那月色裏,脖頸之下綽約可見的鎖骨。

眼神漸漸幽深。

“不若,北匈給予一定銀錢上的支持,這戰,我們來打。”

此言一出,江晏遲眼光一銳。

吏部尚書薛氏的臉色也微微一變,想說些什麽,可是張了口只能喊一聲:“這只怕有些不妥……”

兵部侍郎得了個眼色,立刻作揖道:“合適,自是合適!那許氏百年侯府,三代鎮守北境,個個驍勇善戰,不過平區區一個羌族之亂不再話下。”

楚歇指腹摸索著杯沿,煞有介事地瞥了一眼面前的忽敕爾,笑意不減,聲音壓低了些:“三百萬銀錢,換你西境十年太平。若你是個有本事的,興許換來的更多,很劃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