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25.26(第2/6頁)

“真可愛啊,九津君。”村下微微笑著:“不過,這是被壓制過的形態,真正的饕餮,可不是這般無害柔軟的模樣。”

九津珀警惕地後退幾步。

力量雖然仍在體內,卻無法變為人形,也沒辦法變大,只能仰著頭看人,非常不方便。

“這可是這家夥的術式。”村下道:“很奇怪吧,一個咒術師卻有著更接近除妖師的能力,自身沒有能夠看見妖怪的能力,一直被當做雞肋處理。”

九津珀嗷嗚了一聲,雖然本體很小,但爆發力仍在,他一頭撞向村下,張口欲咬,又猛地停住,被人抓住機會揪住了後頸。

“你沒辦法對人類下口。”村下不急不緩地道,似乎事情全部都在他的掌控範圍內:“堂堂饕餮,竟是落得如此下場,真是令人唏噓。”

沒辦法說話的九津珀只能呲牙兇他。

村下伸手撓了撓他的下巴:“放心,臣服於我後,不論是天道還是人類,所有的束縛都會消失。”

九津珀不懂自己身上有什麽束縛,卻明白他那句臣服於我的意思,呲起牙來更兇了。

村下從車的後備箱中拿出一個深黑色的籠子,外面貼著黃紙紅字的符咒,將九津珀塞進去放在副駕駛,開著車慢悠悠地走了,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現場與落在地面上,孤零零的手機。

九津珀一進籠子便察覺到不對,他竟無法感受到體內的力量,即使用力地撞籠子,也無法對其產生絲毫撼動,反而撞得自己腦袋生疼。

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筋疲力盡地趴在籠子裏,試圖思索原因。但是,體內的力量消失後,饑餓感反而愈發增強,讓他很快沒了思索的能力,開始徒勞地啃起籠子來。

哢嚓哢嚓地,籠子不知是什麽材料做成,他只能咬出淡淡的牙印,什麽都吃不到。

開車的村下望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低聲道:“你知道熬鷹嗎?”

已經被饑餓感控制的九津珀當然無法回答他,他仿佛在自言自語:“用熬鷹來形容不太準確……有一個被稱為黑屋禁閉的實驗,將人關在小黑屋中,沒有任何聲音與光亮,每天只給固定的水與食物,普通人在第一天便會崩潰,第二天產生幻覺、精神失常。”

“而在這個時候,只要稍微給他一點回饋,就會得到無法想象的報答。”

村下說完,看了一眼依舊毫無所覺啃著牢籠的九津珀,將手指伸到他面前。

尖銳的犬牙抵在柔軟的指腹上,卻遲遲沒有刺入,直到村下主動擡起手指,在尖牙上劃破肌膚,籠子中的小白狗卻恍若受驚般,猛地躥到另一邊,用尾巴對著他。

“真可憐。”村下語調奇異:“尚且懵懂時便因為狡猾的人類而簽訂了約束自由的束縛,被迫違背本性,連喪失理智後都無法自由地享用食物。”

籠子裏的白狗又開始哢嚓哢嚓地咬起欄杆來。

他把車停在一棟公寓前,拎著九津珀進了屋。

自然是獨居,房屋中甚至沒有生活過的痕跡,家具也少得可憐,最引人注目的是客廳的地上,畫著幾乎占據整個房間的五角星陣法。

九津珀被連著籠子一起放在陣法中央。

籠子放上去時,九津珀只覺得體內的饑餓感猛地加劇,甚至讓他不自主地哀嚎出聲,在籠子中不停翻滾。

好餓……

自從他有意識以來,第一次如此饑餓,甚至餓到渾身的肌肉,連著骨頭縫都透著劇烈的疼痛。周圍的一切在他的嗅覺中,都開始散發無法抵禦的香氣。

吃掉……把所有東西都吃掉!

九津珀的口水從嘴角流出,他身上雪白的毛發開始從底部漸漸染黑,臉部眼下浮現出妖紋,獠牙與尖銳的指甲暴增,透著森森的寒氣。

然後一口咬斷了籠子。

剛才還怎麽都咬不動的籠子此時在他嘴裏仿佛是個脆脆棒冰,幾口吃光後,仍未滿足地舔了舔嘴巴。

籠子的味道像巧克力,裏面還帶著點能減輕饑餓感的力量,但那力量太過稀少,如同滄海一粟,轉瞬間便被饑餓感再次覆蓋。

那雙眼睛盯住村下時,之前湛藍的虹膜已經變得血紅,其中毫無人性的溫度,存在其中的只有瘋狂與yu望。

“這才是饕餮該有的樣子。”村下大笑道:“不過,現在仍然差了一點。”

他毫不在意地劃破手掌,鮮血從他的掌心滑落,在九津珀的世界中,那香甜的血液仿佛在進行慢動作,從傷口流出,蔓延過手掌,再於空間中下墜,在地上濺出一朵誘人的紅花。

25.

九津珀的喉嚨裏發出犬類進攻前的呼嚕呼嚕聲,爪子磨著地板,卻硬是一步都沒有向前。

身上的**一會兒白一會兒黑,如果不考慮正在發生的事,看起來十分沙雕。

“吞吃一切是你的天性。”村下嘴角弧度上揚,向他靠近一步,將手伸來:“不論是咒靈、妖怪,亦或是人類,都是你的食物,何必為了一個食物壓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