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請不要說悄悄話08

隔壁的動靜沒有消停,還在持續。

塌鼻男樓下那戶直接抄起陽台上的晾衣杆,瘋狂地往上刺。晾衣杆的頂部有尖尖的叉,在不斷地攻擊中,那個叉終於刺中了塌鼻男的手。

宋襲聽見隔壁陽台傳來一聲痛呼,“我操你媽!”

大概是疼狠了,罵完之後反而安靜下來。

宋襲屏住呼吸等待,確定塌鼻男進屋後才跟蔣夙起來,拐進了406的客廳。

這間屋子明顯有人住過,但已經很久無人打掃,地上躺著各種小孩兒的玩具,沙發上有一床小小的被子,上面有小獅子的圖案。

宋襲先後進了兩間臥室,一間明顯是兒童房,一間是主臥室。

這兩間臥室有一個共同點,沒有一個屬於男人的痕跡。其實不只是臥室,客廳、衛生間,到處都是沒有雄性動物留存過的痕跡。

在這套房子裏住過的人,大概率是一位單身母親。

巡視一圈後,宋襲和蔣夙離開了406,走的正門,沒有翻墻或者陽台。然後他們把得來的鑰匙插進鑰匙孔。

插入的時候很順當,只是擰不開。

“不是這間房子的……”宋襲小聲嘀咕,又松了口氣,還好沒把門鎖死。

兩人重新進入屋子,從陽台利落的翻進506。與之前的那間房子不同,這間屋子居住痕跡明顯。

陽台的地上放著幾盆小花,地上鋪著防腐的木地板,邊緣圍了一圈小石子。但是從這一小塊地方的布置就能看出,房子的主人是個熱愛生活的人。

宋襲忽然不確定要不要再進去,或許王通他們沒有敲開門,不是因為屋內沒人,而是屋主不想開罷了。

“進去看看。”蔣夙不由分說,拉著宋襲往裏走。

兩人剛到客廳就頓住了,客廳的茶幾、地板、沙發,到處都是木屑,令人無處下腳。有個女人坐在飯桌附近的地板上,手裏拿著一把刻刀,另一只手拿著一塊兒木頭,目光專注的盯著鋒銳的刀尖。

宋襲怕被發現,靠得蔣夙很近。

他回頭望著蔣夙,用嘴型無聲問:“她在做木雕?”

那個趴在他們的門上,用一只眼睛試圖從貓眼偷看的女人;那個到了半夜前來敲門,詭異的用指甲刮門,並在王通他們門口留下紙條的女人……竟然就這麽被他們找到了。

她沒有絲毫的怪異行為,而是像個真正的手藝人,握著木頭,神情恬靜的坐著精巧的雕刻。

宋襲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事實就是這樣。

地上的木屑輕輕一踩就會發出聲音,兩人的行動受限,被迫留在原地遠距離觀察。

女人似乎正在做一個木頭小人,身體和頭部的輪廓已經初具雛形。她神色安詳,半垂的睫毛擋住了眼睛,嘴唇輕巧的勾出弧度。

她的手指修長,指尖白皙圓潤,大概是為了方便創作,她的指甲被修剪得很短很短,只有正常人手指甲的一半那麽長。

指甲邊緣有幹涸的血跡,不知是修剪指甲時弄出來的,還是她做了別的什麽。

一片片木屑掉到地上,女人忽然起身,明明是白天她卻打開了屋子裏的電燈,燈泡是大功率的,將本就光線通透的客廳照得如同艷陽直射的白色操場。

宋襲覺得刺眼,微眯起眼睛,看見女人拿了只筆過來,對著小人的頭部畫了個簡單的五官。

她丟下筆,重新盤腿坐回地上,繼續雕刻。

背後和左右沒有支撐,宋襲站得好累,甚至在女人枯燥的動作中開始瞌睡。蔣夙從背後捏住他的臉皮拉扯兩下,“別睡。”

宋襲用力點點頭,發現女人忽然往這邊看了過來。

明知道對方看不見他們,心依舊提到了嗓子眼。宋襲看見女人走了過來,停在陽台前的推拉門上,砰地一下,她重重拉上了門。

屋外的鳥叫被隔絕,宋襲感覺自己仿佛處在了一個密室中。

女人返回客廳後,沒有繼續做雕刻,她似乎累了,拿著做到一半的小木頭進了房間,從宋襲的角度,只能看見臥室的一角,那裏恰好擺著一張書桌。

書桌上放著許多看不清樣子的小木雕,似乎有人也有動物。

臥室門輕輕合上,宋襲和蔣夙終於可以行動了,客廳裏找了一圈,這裏是唯一一間沒有發現相框的房間。

宋襲不禁想,難道黑長直女人就是眾多照片中,被塗黑的那位?

可如果真的是她,大家為什麽會對她這樣強烈的排斥態度。當房東聽見紙條的時候,又會露出那樣恐懼的表情。

一切疑點,都集中在了這個女人身上。

地上的木屑不只存在於客廳,小臥室和女人居住的大臥室都有。

宋襲兩人進了小臥室,這間屋子裏除了一張桌子,一張凳子,其余地方堆滿了各色木頭,那些木頭表面光澤,應該是抹了特殊的物質用來防止水分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