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我真的沒病20

“敏感?”蔣夙盯著青年的後頸,語音上挑,好像真的不明白。

宋襲邊走邊說:“一般來說指的是皮膚、神經,或者對某些事情察覺迅速,可快速做出判斷和反應。”

“什麽反應?”蔣夙的指腹摩挲著宋襲光滑的皮膚,見他忍笑縮起肩頸,挑著眉反問,“你指的是這個?”

被手指揉按的感覺有點微妙,宋襲不自在的別開眼,認真解釋:“其實也分情況,像剛剛,她鼻息貼到我後頸的時候,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那是來自於身體本能的恐懼,無法壓制。

說話間,到了兒童中心的大廳。

大廳是圓形,位於兩人正前方有兩條岔道,一條往左,一條往右。

知道蔣夙最會做選擇題,宋襲把選擇權交給他,“往哪邊走?”

蔣夙:“左邊。”

左邊走廊屬於娛樂的空間,有遊泳房、多功能室、繪畫室、烹飪室等等,隔著玻璃便能窺見其中全貌。

宋襲目不轉睛地看著地面,尋找紅衣女人可能留下的血跡。沒過多久,他們發現了她的蹤跡,那是一條長長的暗紅色拖痕,從一間多功能室的窗外墻壁延伸進房間的地面。

宋襲靜靜站在中央,“拆了。”

工作人員在停屍房睡覺,不會有人知道他們幹過什麽。兩人找到這層樓的操作間,從裏面找來拖把和掃帚,還有負責維修用的工具箱。

工具箱裏有一把鐵錘,還是新的。

宋襲負責用棍子捅穿吊頂板,蔣夙則憑借身高優勢,站上小矮桌高舉手臂後去砸到天花板。

砰砰的敲打聲貫穿整層樓,房間裏的天花板七零八落,四處是孔洞,卻不見血衣女人的蹤跡。宋襲也不氣餒,敲完了這個房間,又跟蔣夙移去隔壁,大有要把整層樓都拆掉的架勢。

輪到第三間房的時候,本就因為昏暗光線變得暗淡的天花板,顏色變得更深了。

血腥味滲透進鼻腔,宋襲拉了拉蔣夙的衣服:“她來了。”

血暈染的面積越來越大,最後染紅了整個天花板。鮮血沿著被打砸出的洞流下來,往兩人所在的方向匯聚。

藏身通道被人敲了,跟被人搗了老窩有什麽區別。宋襲知道,這位大姐是來找他們算賬的。

他問蔣夙:“怕嗎?”

“有什麽好怕的。”蔣夙唇角微勾,眼神冷冽,他們沒有采取任何方式隱匿行跡,他知道,宋襲是故意要激怒這個女人,引她出現。

女人的身體從破爛的吊頂上落下來一半,頭發垂落在半空如恣意延伸的爬山虎,貼著墻壁往四周攀爬,打算將兩人困住。

宋襲面不改色的和蔣夙退到一角,雙手交叉抻了抻手指,等對方自己靠過來。

頭發上縈繞著股焦味,距離他們越來越近,位於腳邊的鮮血鋪了一地,不時有氣泡在血液上綻開破掉,冒出一股輕煙,讓人想起能吞噬一切的巖漿。

帶血四肢從墻上爬過,女人故意把臉湊到宋襲面前向下嚇唬他。宋襲很淡定,莫名其妙的捂住了蔣夙的眼睛,手快地一把掀開女人的衣服。

血衣女人被這一番操作弄地愣住了,緩了老半天才反應過來發生什麽。她怒不可遏,尖叫聲扭曲尖利,伸手抓向宋襲的臉。

宋襲跑得飛快,沾了血的拖鞋在融化,一離開那間屋子,第一時間招呼蔣夙一起脫掉鞋子,光腳跑回病房。

洪娜等人已經恢復過來,正蹲在一起商議什麽,見兩人匆忙趕回來,洪娜站起,“你們遇見什麽了,這麽慌慌忙忙的。”

宋襲剛要開口,蔣夙從後方按住了他的肩膀:“不對勁。”

宋襲心頭一凜,落在洪娜身上的目光變得愈發仔細,發現洪娜的油亮的黑長直有發尾有點枯燥,身上的衣服也有種濕噠噠的感覺。

他笑著說:“沒什麽,我突然想起要上廁所,有話待會兒再說。”

宋襲拉著蔣夙後退,一把關上病房門。

下一刻,有東西用力撞擊過來,黑色的頭發從窄小的縫隙鉆出來,血滴滴噠噠的沿著門板往下滾落,宋襲擡腳躲開,卻看見一只被削去了肉,只剩下骨頭的手從門縫伸出來,險些勾住他的腳。

宋襲咬牙後退半步,讓蔣夙拉好門,扭頭去對面病房搬來一個床頭櫃,然後把腳尖伸了出去,釣魚執法。

手再一次伸來,他高舉起櫃子用力砸下去。

隨著櫃子碎裂的巨響一起鉆進耳朵裏的,還有女人淒厲的慘叫。蔣夙從地上撿起一塊裂開的有著鋒利頭部的碎木塊,突然開門,將木刺紮了下去。

木刺穿過女人的肩膀,將她固定在了地上。

顧不得居然發生了“木刺穿透水泥地”這麽不合邏輯的事,宋襲對蔣夙喊了一聲:“走。”

往前跑了不知道多遠,兩人發現他們所在的地方根本不是四樓,在走過樓梯時,他們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竟然又回到了三樓的兒童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