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暴躁的金蟬

姐姐們收了信,很是笑了一回,她們哪裏會與小猴兒計較這等小事呢,倒是覺得崽崽忽然就長大了,有了擔當,不免感慨良多,轉頭卻又給悟空送去了更多好吃的~

不管如何,小猴兒永遠都是她們的八小胖,親愛的弟弟。

悟空平白又得了許多好吃的,便惦記著與師兄和家裏人分享,連著靈台山那裏也沒忘了叫人送去些。

東西到了之後,聽來送東西的鶴童說起緣由,六耳肚子裏的酸水咕嘟咕嘟地冒:不過一個小混沌罷了,就這麽招人疼,毛球有什麽好看的?他的小花耳朵不可愛嘛!?

嗚嗚嗚……

他真身金燦燦的,毛色比小靈猴還深一些呢,陽光下可好看了,跟金色的緞子似的!

要不是為了混進碧遊宮,裝作凡間受苦受難的野猴子的模樣,他也是玉樹臨風一猴兒好嘛!

嗚嗚嗚嗷~!

只是心裏雖酸,話卻是不敢亂說的。

上回喝了一次瓊漿玉液,自詡酒量還行的六耳一時不慎給喝醉了,醒來後聽旁人說,他嘟嘟囔囔說了半宿醉話,只是口齒不清,大家也沒聽懂,這真把六耳給嚇了一身冷汗出來。

他素來心裏憋著事兒,又知道的多,可是從不開口對人言,憋得這許多年月,想也知道,只怕他在醉話裏,沒少說些密事啊!

萬幸舌頭喝大了口齒不伶俐!

六耳自那一日下了決心,滴酒不沾了。

就連放久了帶著一點兒酒味兒的果子,他都不吃了。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但凡那句機密事泄露出去,只怕這世上追殺他的,不又多一個?

能在靈台山安靜地苟著,多苟一段時間,就是六耳如今最大的心願了。

南海紫竹林的觀音,也很想就這麽在家裏閉門不出,先清修個一千五百年靜靜心!

順帶著消消氣!

同樣被如來給坑了的文殊和普賢這一日相約來勸她,“生這麽久的氣,也該好了!”

“都說你素來慈悲,心胸寬廣,不過就是個坐騎,你們我們兩個都不在乎了,你還計較什麽?那佛祖不也失了金須鰲魚嘛。”

“就是,那四個,本就出身截教,身份不同。如今通天教主關得也夠久的了,你想啊,他乃是道祖愛徒,那道祖愛屋及烏,氣完徒弟,還不得心疼他?想著照顧一下孫輩,也是應有之事。”

“其實我覺得,這事兒啊,打根兒起,也許太乙玄門就是奔著他們哥四個去的……”

“啊,那你說孔雀……”也是被太乙玄門的人打傷的?

文殊一擺手,“哎,孔雀我可什麽都沒說!”

墻角的檀香倒流入塔底,猶如灰色的巨浪從天而降,奔流而下,墜入凡塵,散發出裊裊的清淡氣息。

那是和凡間眾生毫無瓜葛的清靜自在之氣。

觀音冷哼一聲,“少在我這兒演戲,那難不成大鵬去小靈猴的花果山打猴子,是被人算計?”

普賢耳根子軟,素來是旁人說什麽,她就信什麽,這會兒文殊沒說話,她卻小聲兒嘀咕道,“那這事兒沒準兒也是有可能的呢!”

屁的可能!

就算這個,大鵬真是被算計了,旁人引他去了東勝神洲,那大鵬在西牛賀洲獅駝嶺做下的惡事,難不成也是有人威逼?

就是如來把孔雀大鵬姐弟兩個給寵得無法無天!

觀音冷淡地道,“你們以為我單是為著金毛犼一事生氣嘛?”

文殊普賢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還生大鵬的氣?”

觀音冷笑一聲,“難道不應該?我入西方教,本為濟蒼生,救苦難,普度眾生,可沒想到……真是恥於與這樣人等為伍。”

文殊普賢聽了這話,也不由得嘿然無語。

文殊想了想,小聲兒地道,“可是你此番若是半途而廢,必定遭佛祖厭棄,那你之心願,可就再也完不成了。”

普賢也道,“我西方教如今上下一體,這取經大業不成,佛祖宏願難消,到底是一場危機。若是最後佛祖身死道消,那又要造成多少惡果?想必觀音你也不願意看到這一幕吧?”

觀音沉悶地嘆息一聲,“我又何嘗不知……”

只不過心裏過不去那個坎兒罷了!

觀音不無悵惘地道,“這取經大業,以佛子性命為祭,叫金蟬在紅塵俗世裏打滾,生生世世受盡折磨,也不知道頭來,能否成事。”

文殊擔憂地道,“我佛此番起事,確實倉促了些,我記得之前還盤算著,要與玉帝借兩個人,守在西牛賀洲各處關卡要地,以考驗那取經人是否心誠,可是現如今,一個天庭下界的人都沒有,想來是並未成事。”

觀音聽了這話,嗤笑一聲,“佛祖當初盤算好,叫玉帝派個人,守在那西牛賀洲和南瞻部洲的交界之地,一處名叫流沙河的所在,取經人前九世過得此處,先不叫成,叫他回回命喪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