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一舉必要多得

“如今趙國遍地都在相傳,您將白起將軍的事情透露給趙括的事情,趙人多以您為心善仁義,贊不絕口……”家臣面色古怪地說道,範雎坐在木案前,正在處理著政務,聽聞家臣的匯報,忽擡起頭來,眯著雙眼,問道:“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趙人愛我,這有什麽不對麽?”

家臣聽聞,面色大變,急忙說道:“家主自然是這樣的人。”而坐在他身邊的另一位老門客卻是不悅地說道:“您是秦國的國相,也不曾真的傳遞軍事情報給那趙括,趙人斷然是沒有愛您的道理的。”

範雎聽聞,勃然大怒,皺著眉頭質問道:“你是說,我範雎並非仁義之人,在天下只有惡名,是這樣的嘛?”在他面前,坐在兩位門客,年輕一些的也就那位前來傳遞情報的,此刻是被嚇得臉色全白,看著自己那邊那位老門客,不斷眨著眼,老門客視若無睹,說道:“此之甘露,彼之砒霜。”

範雎冷哼了一聲,眯著雙眼,又說道:“我為趙括揚名,趙括這是報答我的恩德啊。”說完,他又看向了面前的門客,問道:“白起那裏可也聽聞了這個消息?”

年輕人點了點頭,“白起將軍得知了此事,認為這定然是趙括的反間計,沒有加以理會。”

“那二三子覺得他真的不會理會這件事嗎?”

年輕人思索了片刻,急忙說道:“白起平日裏便不尊敬您,看似謙遜,實則張狂,目中無人,又很嫉恨您受到大王的寵愛,我認為,他一定會利用這件事來向您發難。”範雎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老門客,問道:“你覺得呢?”

老門客肅穆地說道:“應侯是秦國的手臂,武安君是秦國的長劍,豈有赤手或斷臂者能刺擊敵人的道理?”

“你覺得我沒有白起就不能成事嗎?!”範雎憤怒的反問道。

年輕人急忙說道:“他老矣,神志不清,請您不要怪罪,以應侯您的才能,白起是不配與您相提並論的。”老門客卻是不悅地說道:“將相和的道理,連趙國的藺相如都知道,您怎麽能不知道呢?我是因為您的才名前來投效的,沒有想到您是這樣一個沒有見識的庸碌小人,請您殺了我罷,我是不會再跟隨您了。”

範雎沉默了片刻,忽然叫道:“來人啊!”頓時,有士卒沖了進來,範雎指著那年輕人,說道:“將他帶下去殺死。”那年輕人大驚失色,看到士卒撲了過來,大聲地叫道:“我有什麽罪過呢?”範雎這才冷冷地說道:“身為人臣,你不能指出我的不足,一味的恭維奉承,像你這樣不正直的人,要來有什麽用呢?”

年輕人再也說不出話來,哭嚎著被拖了下去,這個時候,範雎方才站起身來,對老門客俯身一拜,說道:“請您寬恕我方才的行為,您是一個忠義的人,是值得我信任的人啊。”老門客也是起身,朝著他回禮,連稱不敢,這才有些不忍地說道:“他雖是不正直,可畢竟年輕,能否寬恕他的性命呢?”

範雎認真地說道:“我並不是濫殺的人,只是,我聽聞,落魄的人一旦擁有了富貴,就容易聽信那些奉承的話,漸漸忘記自己的志向,我之所以要殺了他,就是驚醒自己,不要因為如今的富貴,就丟失了過去的志向。”

老門客也不好再勸什麽了。

範雎又笑著說道:“我這個人,做事從來都是追求最大的成果,若只是因為這件事殺死他,還是有些不值,請您告訴別人,這個人是我的心腹家臣,他在我的面前詆毀武安君,想要讓我壓制武安君,我這才殺了他。”

……

當騎劫……不對,當李牧過了丹水的之後,他的確是被面前的這一幕所震撼,他也曾打過仗,不過規模不大,也只是見過數千人的軍陣而已,像如今這樣幾十萬人的軍營,他是沒有見過的。這樣的場面是十分震撼的,一路上喋喋不休,弄得李牧懷疑人生的狄,沒有什麽文化,他只能茫然的眺望著遠處幾個軍陣,喃喃道:“真大。”

李牧就不同了,讀過些兵法的他,大概是能夠看出廉頗將軍的布置的,在秦人的連連攻伐之下,趙人始終還是丟掉了上黨郡,軍隊撤退到了長平一帶,廉頗就在長平駐紮了軍隊,剛過丹水,就能看到有四處趙人的營寨,這四處營寨都是在高坡之上,背對著丹水,面朝長平。

李牧與狄路過這裏的時候,趙人士卒們顯得非常警惕,不斷的盤查核實他們的身份,原來這四處營寨,都是存放著糧食,廉頗特意在這個位置上設立了四處營寨來存放糧食,這些營寨都在高坡之上,周圍的樹木也都被砍光,做到視野的最大化,這裏喚作支子嶺。

李牧一路上都在打量著這裏的情況,在得知了他們的身份之後,一位尉官派出了兩位士卒,帶著他們去廉頗將軍那裏,這一路上,李牧都沒有言語,反而是狄,與那位隨行的士卒聊著天,只是片刻之後,便與他們熟悉了,猶如故交,狄談論著趙括的那些事情,聽的那兩個士卒是熱血澎湃,恨不得立刻就去投在趙括的麾下,跟隨著他出生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