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碰瓷!哄大哥的方法

——聽說了嗎?直郡王與八貝勒決裂了!

內務府知道,朝臣們知道,即使皇上粉飾太平來一出“兄弟切磋”,人們也不傻,切磋用得著去內務府切磋?

直郡王原在朝中如日中天,勢頭蓋過了太子,加之近日抓了眾多把柄,肅清京城的奢靡享樂之風有功,正是蒸蒸日上的時候,這會兒的因為“兄弟切磋”那麽一鬧,名聲沒了,勢頭減了,人還被關了,可不得恨死了八貝勒?

謠言傳來傳去,待傳到了民間,就變成了:“聽說傾城被直郡王打成了重傷,手還被打斷了,兄弟兩人反目成仇!”

等著傾城給《大秦傳奇》結局的看客們怕是又要等下去了,哀嚎一片,鄉試考完了,士人們等著放榜,終於有了閑暇時間,這才關注起了在文人之間風靡起來的《大秦傳奇》。

有些不曾知道傾城之人,也隨著聽說皇上為《大秦傳奇》寫序而看起了話本。

“究竟是什麽樣的話本,能請動皇上來寫序?”

“還是說因為傾城是皇子?”

“當今是一位教子嚴厲的嚴父,若不務正業的兒子,都被皇上斥責過,他並不是溺愛兒子的人,想必是傾城的話本有什麽過人之處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在等待放榜期間,還真有不少士人見識了《大秦傳奇》。

與《三國演義》、《隋唐演義》之類的話本不同,《大秦傳奇》看似是寫史的話本,卻又並非完全寫史,其中一波三折的故事情節,欲揚先抑的手法,壓抑後迎合人們口味而爆發出來的爽感,只叫人酣暢淋漓。

傾城仿佛摸透了人的劣根性,時刻都在抓著人的心,他太懂了,懂得不僅是寫話本的手法,更有看客們的心態。令人一旦看進去,就廢寢忘食。

並且,在話本最後還印了一句“話本非史實,虛構之處勿要當真”,可算是將要罵傾城捏造史實故事之人的嘴也給堵住了。

戴名世知自己的弟子尤雲鶚將自己寫的戴氏古文百余篇全都抄錄印成了《南山集》後到處宣揚,《南山集》的出名有利於他在文人之中的名聲與地位,於是默認了弟子的行為。他卻不知,在他鄉試期間,弟子尤雲鶚去招惹了不該招惹之人,年少氣盛以他的名義行不服挑釁之事,終招惹了禍患被抓入牢中。

胤禛辦完差事回京時,便將尤雲鶚給帶回了京城關押,也是他向康熙稟告“江南一代的書肆中《南山集》已全都回收焚毀。”

雖已焚毀,但若有人私藏,也沒法一家一家找不是。

康熙道:“源頭,還是在這戴名世身上。”

於是想要將他立為典型,經過下屬走訪查證,戴名世在文人之中有學者地位,曾開館執教,入國子監,但做監生時口出妄言,很是桀驁不馴。他與徐貽孫、王源、方苞等志同道合的文人結交,所寫的文章流傳至天下人爭相抄錄傳誦的地步。

總之,這是一批桀驁不馴的野馬!

以戴名世這一匹野馬為首,狂放不羈,沒有韁繩。

而現在,年過半百的戴名世自投羅網了。

康熙:讓朕看看這匹馬有多厲害,又有多烈性。

朕就要讓不聽話的野馬向朕低頭!

胤禛也知道那本《南山集》觸動了太多禁忌詞匯,汗阿瑪若是不高興便是要了戴名世等人的命也屬正常。

但若是從大局出發,如今正需要更多文人效忠的朝廷,不適合在這個時機再興文字獄,鄉試的第二年春天便是會試。如今民間趨向於太平和平的溫吞氛圍,是盛世來臨的前兆,可能汗阿瑪也是考慮到這些,對待似有反詞的書籍並未勃然大度,而是很理性地下令“禁流通”、“監視筆者。”

從戴名世來科舉可看出文人已經軟化態度,將汗阿瑪不打算將戴名世立刻捉拿歸案,前提是戴名世真如傳聞中那麽厲害。

消息傳來:戴名世因《大秦傳奇》而接觸近些年流行起來的話本,對傾城不假辭色,卻對端正先生驚為天人!稱贊端正先生為“譏諷之行家”。

尤其是端正先生的新作《蕓娘》,這是在寫女德女戒之下的女子蕓娘嗎?這分明就是借用比喻,以女子比喻文人,譏諷文人媚世、迎合,在困於囚籠不得而出啊!

這話本竟無人解讀其中隱含之意,實在令他痛心。

於是戴名世寫了一篇《析蕓娘隱意注》,分析了一番端正先生所寫是為了諷刺、揭露世道對文人的束縛,如同女德女戒對女子約束與壓迫。

這篇文章一出,豈不是從他主觀上認準了女德女戒是不好的東西?經過他有理有據的分析,原先端正先生與傾城的看客們爭執吵起來的風波又一次掀了起來。

所以,端正先生到底是不是與傾城一夥的呢?

戴名世曾經寫過許多隱含譏諷意味的作品,比喻、擬人等手法用得嫻熟極了,他曾寫過《鄰女語》,講的是容顏醜陋卻善於取悅他人的女子不愁嫁,而清冷孤高的女子卻嫁不出去,以此來帶入文人環境,帶入自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