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施壓

“我想呆在明春堂或是住宅, 這又與大師兄你何幹?便是師父在,也會過問弟子意願,如今輪到大師兄你,便要開始興一言堂, 強買強賣了嗎?”

程溪臉上揚起淡笑, 條理清晰地反駁張玉笛。

“師父閉關前, 將堂令交付於我,只要是明春堂的人, 便要遵從堂令, 這是師父定下的規矩。”

張玉笛一雙銳利眸子, 緊盯著程溪, 咄咄逼人道:“倒是三師妹, 言語分毫不尊長幼,不服堂令, 師妹可曾有將自己當做明春堂弟子!當做明春堂的一份子?”

“原來是得了堂令, 才讓大師兄這般長志氣。”程溪哂笑, 明白過來張玉笛這囂張態度與底氣從何而來。

“師妹若不能每日戌時前抵達明春堂,便不要在此地耽誤其它人。”

張玉笛這話已經相當不客氣,他看向其他藥師與跑堂,淡然道:“你們去忙吧,若今日盈余上佳,大家都有茶水費。”

原本還對張玉笛這態度感到不適的幾位藥師, 聽到茶水費以後頓時熄了心思。

眾人看了眼站在門口的程溪, 又看了看張玉笛, 比起才入門沒多久的程溪,他們還是更願意服從已經跟在陳堂主身邊將近二十年的張玉笛。

尤其是他手裏還有堂令,這足以說明陳堂主更看重誰。心中有所傾向後, 眾人紛紛散去。

柳星舞跟在張玉笛身邊,面色復雜看了眼程溪,又很快被心中虛榮與驕傲取代。

大師兄已是明春堂代理堂主,而她,是大師兄最信任的師妹!

張玉笛淡然目光落在程溪臉上,即便被如此排斥,小姑娘平平的外貌仍帶著淡淡笑意,好似被針對的人不是她一樣。

“師妹倒是心大。”張玉笛輕笑,語氣不像誇獎,倒像在說她臉皮厚。

程溪也跟著笑,“比不得大師兄,之前在師父面前,天天披著一張皮,挺難受吧?不然何至於剛得了堂令就迫不及待把皮撕下來。”

一下就被戳中難堪的張玉笛笑意轉淡,心生惱意,漠然提醒:“師妹,沒了師父跟明春堂,你只是一個普通的煉氣五層小修士。”

“大師兄,就算師父徹底消失不再擋著你的路,你想掌控明春堂,還請先突破築基期再說。”

程溪一字一句紮心至極。

她看出了張玉笛的野心,但在修真界,光是野心跟心機,想要穩住跟腳是絕對不夠的,尤其像明春堂這種在興山鎮裏數一數二的大勢力。

“這就不勞師妹操心了。”張玉笛知道程溪說的是事實,但這更讓他心裏梗得慌,冷笑一聲,手指緊捏著袖子裏側,轉身離去。

程溪對明春堂沒想法,若不是張玉笛這態度實在過於自我與囂張,她也不至於撕破臉。

不過她發現這撕破臉的感覺還不賴,連帶著心情都舒爽不少。

“戌時起又不難,你要是趕不及,也可以在明春堂附近的客舍住下。”柳星舞看了看走遠的張玉笛,念著昨天那和凝脂膏,又望向程溪勸了句。

“我為什麽要這麽委屈自己?”

程溪奇怪地反問柳星舞。

“你未免太自大了些。”柳星舞對程溪這荒廢資質的態度,很不滿,“你縱使資質再好,若沒有藥師指點,也只會停滯不前。你向師兄服個軟就是了,怎麽還跟自己將來過不去?”

柳星舞這番話其實說的也有道理,但她嚴重錯估了程溪的天賦,也高估了明春堂其它藥師的能力。

程溪光是氣海心法,就足以碾壓這群藥師。而那些經驗上的積攢,需要的是親身體會,光靠跟在身邊學,並沒有多大效果。

“勞師姐費心了,不過我打算靜修一段時間……”程溪說到這,頓了下,還是問道:“附近的客舍在哪?勞煩師姐帶去我看一下,說不準我之後靜修出關,會在戌時前趕來。”

柳星舞皺緊的眉頭又松開,頷首道:“我讓跑堂的帶你……”

“跑堂的忙前忙後,若是不遠,師姐替我指條路就是了。”程溪隨意道。

柳星舞想了下,覺得離得不近確實沒必要白費一個跑堂的,她走近院門口,隨口道:“客舍就在雲錦布匹莊的側面,從這裏直走出巷子。”

程溪乖巧跟上柳星舞,兩人在巷子裏走了一段路後,程溪冷不防問:“師父在哪閉關?”

“嗯?”柳星舞愣了愣,旋即搖頭:“師父只說要閉關,並未告知我們地點。”

“師父往常閉關總有固定地點吧,師姐不清楚嗎?”程溪追問。

“你問這個做什麽?”

柳星舞察覺不對勁,警惕看著程溪。

“想起有些東西要交給師父,比較重要。”程溪信口胡謅道。

柳星舞想得有點多,她看向程溪的眼神逐漸復雜,拒絕道:“我不知道師父平日在哪閉關。”

“師姐擔心我向師父打師兄的小報告?”程溪了然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