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但伊藤琉生就是伊藤琉生,老頭不敢說話了，他又忽然問道：“你不再求求我嗎？沒準我就救你了呢？”

老頭大氣不敢出一個，一時間不知道伊藤琉生是不是故意的。

他偷偷瞄了眼伊藤琉生的臉,發現伊藤琉生竟然朝他笑得溫柔。

恐怖的氣息消失不見了。

對生的渴望占了上風，他試探著小聲道：“伊藤……伊藤大人！求您,求您救我！救救我！”

伊藤琉生一腳踩在了老頭肩頭,又道：“我不是說了讓你不要說話嗎？我可沒有允許你說話啊。”

老頭瞳孔微縮，顫抖著道：“我……是……是您讓我……”

“我有說允許你說話嗎？”伊藤琉生用力踩了下去。

枯瘦的手臂發出一聲脆響,掉落在了地上。

“啊——”

老頭大聲叫起來,卻又被伊藤琉生一腳踩住了嘴。

“再送你一天,要不要？”伊藤琉生問。

老頭用力搖著頭，眼中有淚水不斷流淌出來，整個人陷入了絕望之中。

他只有一天的時間了,如果在給他一天時間，那他就要死掉了！他不要，他不要,他不要！

“不要嗎？”伊藤琉生這一次沒有反著來，他松開老頭,說道,“既然你非要在這死亡倒計時中度過一天，那我就滿足你。”

老頭嗚咽著,卻不敢出聲，眼中流著淚朝伊藤琉生爬去，再次試圖求救。

伊藤琉生“看”著他，伸出食指抵在嘴邊,低聲道：“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話畢，他離開了領域,將老頭一個人留在了其中。

雖然在領域內和老頭說了好幾句話，但是伊藤琉生卻是和其他人同時在領域之外現身的。

他領域內的時空與外界是完全隔離的兩個時空，在真實時空不存在錨點的情況下，無論他在領域內停留多久，再次出現在真實時空都會是他進入領域內時的時間。

發現老頭不在，五條悟問伊藤琉生：“那個老爺爺呢？”

伊藤琉生笑起來，答道：“我去接他。”

就在伊藤琉生即將回到領域內之時，五條悟拉住了他，問道：“你想做什麽？”

伊藤琉生回頭，反問道：“你不是說我想做什麽都由我自己決定嗎？”

“對啊，”五條悟理直氣壯，“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伊藤琉生定定“看”著他，答道：“死亡永遠不是最好的懲罰。”

說完，他再次進入了領域之內。

在真實時空只是幾秒的時間裏，領域內已經走過了20個小時多的時間。

老頭在這個孤獨絕望的時空中，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那種恐怖而又窒息的感覺，甚至讓他產生了一種“如果可以快點死去就更好了”的感覺。

“看來比起絕望，你更怕死亡，”伊藤琉生忽然出現在他身後，“曾經有不少人選擇的都是自|殺呢。是我的錯，之前給了你太多時間，讓你沒有足夠的絕望時間呢。”

老頭聽到聲音，匍匐著轉身，再次朝伊藤琉生爬了過去。

“救……救我……救救我！”

伊藤琉生笑著，蹲到老頭面前，伸出五指道：“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未來不是一成不變的，你又受傷了，所以你的時間比我告訴你的更短。”

老頭淒厲出聲：“伊藤大人！伊藤大人！求你！求您！您想要什麽，我什麽都可以給您！求您，不要讓我死，不要讓我死！”

伊藤琉生不理會他，自顧自倒數道：“五……四……”

老頭忽然意識到這是什麽意思，更加賣力地喊道：“伊藤大人！伊藤——”

“一……”

倒計時突然跳到了一。

老頭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說了，未來不是一成不變的。”

老頭的掙紮，只是在加速死亡而已。

伊藤琉生站了起來，眼睛中少有的放空一片。

在這個只有他的時空裏，他才可以放心地不做偽裝。

而他臉上的表情也在這一刻忽然轉變，或者該說是……消失。

他臉上的表情消失了，空洞的眼神加上毫無表情的臉，更像是高天原上不沾染世俗的神祗。

他靜靜站立在那裏，忽然收起領域的同時，笑意與靈動的眼神再次出現。

而老頭，在跌入真實時空的瞬間，也活了過來，恢復成了進入領域之前的狀態。

他大口大口喘著氣，死亡的感覺還在腦海中回蕩，讓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活過來了。

連滾帶爬，他逃跑了。

然而跑了沒兩步，他撞上了伊藤琉生。

伊藤琉生伸出手，按住了他的發頂。

術式順轉：“鬥轉星移。”

時間再次被他操縱，老頭又一次迅速衰老下去。

伊藤琉生湊到老頭耳邊，低聲道：“這一次，還剩三天。”

老頭抓住了伊藤琉生的手，再次求饒：“伊藤大人！伊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