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五條悟帶著，伊藤琉生乘坐新幹線，來到了仙台。

出站後，兩人步履匆匆，很快抵達了……喜久水庵門口。

伊藤琉生“看”著這家店，“掃視”一圈，沒發現任何咒靈的存在，更別說他熟悉的宿儺的咒力。

他狐疑地“看”向五條悟，就聽五條悟對他介紹道：“琉生，這家店的喜久福超好吃的哦！其中毛豆泥鮮奶油味最棒了！”

確實很香，看起來也很好吃的樣子。

但是……

“這和任務有什麽關系嗎？”伊藤琉生問。

五條悟答道：“當然有關系啊，我們回去的時候可以吃。”

說著，他就攬著伊藤琉生的肩膀推開了店門。

伊藤琉生一臉迷惑，他身體聽從著本能乖乖跟五條悟走進了喜久水庵，嘴上卻問道：“那宿儺的手指在哪裏？”

五條悟半摟著他繼續往前走，答道：“不要著急嘛，你不想先嘗嘗很好吃的喜久福嗎？”

伊藤琉生：“……”

所以果然這是和任務無關的事情嗎？

他拽著五條悟轉身：“快去做任務了，早點做完，早點休息，然後就能早點和我打架了。”

五條悟卻順勢轉了個身，再次拉著他往店內走去。

“不要這麽著急嘛～不差那麽幾分鐘的時間，我們先去買超好吃的喜久福嘛～”

“可是——”

“沒有可是，我預定了好多，你先嘗嘗，真的真的超好吃的。”

香味在鼻翼間不斷縈繞，伊藤琉生咽了咽口水，還是誠實地跟著繼續往前走去。

沒必要為難他自己。

就像五條悟說的，只是幾分鐘而已，不差這麽點時間。

五條悟顯然是喜久水庵的常客了，老板一見他就樂呵呵地過來招呼，還很快送上了五條悟早就預定好的喜久福。

毛豆泥鮮奶油味的喜久福，滿滿當當裝了一大箱。

老板問道：“這麽多，我幫您送到車上去吧？”

五條悟擺擺手，答道：“我們沒有開車來。”

“啊？”老板驚訝問道，“那你們要怎麽拿回去？”

五條悟笑起來，從箱子中拿了一小袋喜久福到手中，然後答道：“除了這個，其余的我們都要在這裏吃掉。”

聽到這話，老板震驚：“你們是還有朋友要來嗎？”

“沒有哦，”五條悟將食指豎在唇邊，“只有我們兩個。”

又或者該說，只有一個人要吃。

已經快到夜宵時間，伊藤琉生沒能抵擋住誘惑，高高興興坐到一邊，開始吃起喜久福。

五條悟在伊藤琉生身邊坐下，側頭“看”著伊藤琉生吃東西。

隔著眼罩，到底只能“看”到咒力的流動。他撐著腦袋，手指一勾，把眼罩摘了下來。

更清晰的世界呈現在他眼前。

小瘋子幾乎一口一個，明明是暴殄天物的吃法，但卻意外地讓人感覺他吃得很香，連帶著讓喜久福都顯得更有食欲。

五條悟忽然好奇。

伊藤琉生是如何“看到”這個世界的？

也是依靠咒力來辨識？

如果是依靠咒力，那在伊藤琉生的腦海中，這個世界就是他戴著眼罩時“看”到的那樣？

伊藤琉生腦海中的他，也和他戴著眼罩時“看”到的自己一樣嗎？

只有咒力流動的世界……

“你看我|幹什麽？”伊藤琉生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沉思。

五條悟答道：“你吃東西的樣子真好看。”

他沒有胡亂扯謊。

伊藤琉生進食速度雖快，但是動作間總帶著一股優雅貴氣，只是看著他津津有味吃東西的樣子，心情不知怎的就愉悅了起來。

伊藤琉生驟然被誇，眉眼彎彎道：“那是，我奶奶教我的。”

教=被指導=聽話。

五條悟問道：“你聽你奶奶的話？”

“對啊，”伊藤琉生臉上帶著笑，“她是個正常人。”

五條悟想到，不久之前，伊藤琉生也是用“正常人”這個詞來形容他的。

“怎麽說？”

伊藤琉生不做隱瞞，大方答道：“她告訴我，她害怕我，問我可不可以學著善意一點。”

兩者之間的邏輯似乎有什麽問題。

這就是正常人了嗎？

那千年前的不正常的人，該是怎麽樣？

“她說，你就聽嗎？”五條悟又問。

伊藤琉生點了點頭：“對啊。”

“你這麽聽話的嗎？那我說什麽你也都會做嗎？”

伊藤琉生迷惑“看”他：“你是不是傻？還是你覺得我傻？”

“哈哈哈～”五條悟笑著道歉，“抱歉抱歉。”

伊藤琉生再次認真吃起喜久福。

五條悟繼續看著他，之前在腦海中思考的問題又蹦了出來。

“琉生，你是怎麽感知這個世界的？”

提到敏感話題，伊藤琉生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立刻跳了起來。

“我是看的啊，看到的，看！用眼睛看！”他指著自己的眼睛，一雙銀色的眸子在眼眶中靈活轉動，眼神也澄澈明亮，絲毫看不出這雙眼睛和正常人的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