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小手段

程向騰說,這位裕親王一向四處走動,對商人一向喜愛親近。象武梁現在的情況,比較容易搭上話的,也就他這種人了。

搭上話的好處自不必說,看看陶家就知道了。

這個武梁很清楚,陶家也不過一介商賈,聽說就是因為和這位親王關系鐵,牛氣著呢。

但武梁偏跟他打別,“是嗎,那陶家還不是辦不下來茶引,等著侯爺幫手呢。”

話說,今春又過,今年陶家的茶引鐵定又黃了。但是,這次他們應該也不急了。因為今年的明前春茶,已經打包給了老外了。

武梁可是用了公道的市場零售價收購,連個批發價都沒跟他們拿。並且在傑克遜那裏也費了口舌,幫他們推銷出去的貨。

他們賺去的,可是實實在在武梁的利潤。

當然有錢了,錢就是其次的東西了。陶遠逸也不是就在意這麽一筆生意的利潤。但茶引又一年沒拿下,茶葉卻能同樣賣了個好價錢,這是他作為當家人的政績之一,這才是這筆生意的意義。

武梁在價格上讓他,等於是在撐他。朋友嘛。

從前那番折騰,雖然後來開店該付的銀子也還上了,但到底是虧欠了人情的。如今這不就補上了嗎。

現在反過來是陶家欠她人情了吧。

當然她也不是白虧這一場。如今和陶遠逸合作那十家成衣店,都是武梁拿著大頭的股份做著甩手的掌櫃。

陶遠逸如果識做,就會讓她虧處兒有補的。

人和人的相處就是這樣,你有一來我有一往,幫著扶著往前走。朋友嘛。

如果人家處處吃虧,人家又憑什麽替你說好話。——沒準裕親王早早就一個不爽,在哪處給她穿了小鞋了。

“茶引?你現在還替他們惦記著?”程向騰道,“如果你想,那明年給他們操操心。”跟陶家婚事黃了,欠上的人情好說啊。

但裕親王這個人選,卻不是因為陶家,而是武梁現在出息了,他幫著認真挑選的。

從前不是沒想過,只是太有難度了。

找個低門小戶,她自己都辦到了呀。並且還挺有眼光,找個祖上出過秀才的,所以是讀書人家,清高著呢。

但如果找個高門大戶,畢竟武梁的出身在那兒擺著,還是為許多人所忌諱的。

並且你會唱曲兒算什麽?人家教坊司多的是專業的呢,那不是能耐是玩藝兒。

他以前也問過她,可她一副不想唱的樣子,說自己不記得曲調了。從此後他就再沒有讓她唱過。——他自己還不舍得拿她玩樂呢,別人想聽她唱曲兒,那更不行。

但如今她有生意才能啊,這經商的手段讓人驚艷,斬獲豐滿,整個表現都很不同凡響。

自已有拿得出手的東西,想找人掛靠才有說服力嘛。

程向騰細細給武梁講這位裕親王相關。

這位裕親王呢,想想看,和如今的聖上越隔越遠了吧,稱號呢,雖然還是在位尊那一行列的,但指望俸錄過日子呢,必然是不能讓一家子都揮霍慣了的人繼續敞開了揮霍的。

聖上的賞賜已經一代不如一代,越來越表面功夫了。並且賞賜那回事兒,全仗人家的一時高興,這個真的能靠得住嗎?

並且上面就算高興了,就能想得起他是誰嗎?且遠著呢,以後更遠著呢。

身為皇戚,該有的鋪張還得鋪張,又不能跌了皇家的份兒啊。

經濟上的局促可想而知。

在朝中又無實權,官員們最來錢的隱性收入他沒有,便只好仙雲野鶴去了。

所以說,往好了說,這位是為人寬厚樂善,喜在民間走動,與江湖人士也好,商人也好,品性相合,都能率性論交。

說不好聽呢,就是在京城混不出個頭臉,於是轉戰江湖,在那裏找存在感,順便給自家兒孫尋摸點兒繼續做富二代的資本罷了。

反正這位王爺要身份有身份,要輩份有輩份,出了皇城那高墻,這兩樣加起來,這天下間再沒有高過他去的了。

並且難得的是自己手頭不闊又無關政事,武梁那種見杆就能高爬的個性,很適合與這位搭上夥。

她越混越出息,他看著也高興。

從前她說,她做生意想做到陶家那樣的境界,在商人界能橫著走,見了貴人也不怯。

那他就遞杆兒給她,讓她越走越穩當吧。

並且只要關系越鋪越多,別人就得忌諱著。

看以前,那鄧夫人領著一幫女眷來酒樓裏擺譜,還不是仗著身份在那兒呢。那時候武梁什麽狀況,能明著替她撐腰的,只是他程侯爺和鄧統領了。

以後各種關系層層多起來,那什麽鄧夫人了,唐夫人了,甚或他程府裏的前侯夫人了那些個,不管來酒樓正常消費還是找事發飆,都要多想一想吧。

——後來沒多久,程向騰捎信兒說這位裕親王爺風雅,自家王府後花園要改建成蘇式園林風格了呢。